西北,血狐大隊。
沙場三萬裏,猛將五千兵;旌斷冰溪戍,笳吹鐵關城;陰雲暮下雪,寒日晝無晶;直為懷恩苦,誰知邊塞情。
懵懵懂懂第一次進入部隊來到血狐的時候,顏烽火的心情是這樣的,若幹年以後的今天,當他帶著殘存的部隊回來的時候,依舊是這種心情。
黑黝黝的四方城依舊佇立在那裏,通體散發著鐵與血交融的光色;從來都沒有掛起來的五星紅旗升到最頂端,迎著西北的風獵獵飄揚。
整個四方城一片靜寂,仿佛所有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巍峨的城牆低低吟唱不朽的讚歌,迎接歸來的孩子。
“敬禮——!”
“唰!”
門口哨兵發出雄渾的聲音,炊事班老兵楊勝利與失去一條手臂的老黃狠狠抬起手,向歸來的二十名血狐勇士敬禮。
顏烽火一行人目不斜視,徑直走進四方城。
四方城中央五星紅旗前,一隊隊士兵整整齊齊的佇立在那裏,絕大多數臉孔都是陌生的,清一色常服,頭頂大簷帽。
“敬禮——!”糖糖的聲音響起。
“唰!”
留守的血狐成員同時舉起右手,向遠征而來的戰友送上唯一可以表達心情的神聖軍禮。
“敬禮——!”
“唰!”
這是特甲類部隊龍巢的隊伍,祖燕山幾乎用吼得聲音發出敬禮的命令。
“敬禮——!”
這支部隊是特甲類蝴蝶風暴。
“敬禮——!”
這是特甲類藍色妖姬。
“敬禮——!”
特甲類黑色尖兵。
“敬禮——!”
特甲類冰雪皇後。
……
一支接著一支部隊在顏烽火一行人走過的時候敬上最為神聖的軍禮,一直到他們走到五星紅旗下為止。
特甲類部隊司令員筆挺的站在紅旗下,一臉肅穆。
顏烽火朝前跨出一步,衝司令員敬了一個軍禮,而後一個向後轉體,衝著已經不再屬於血狐的四方城發出嘶吼的咆哮:“張銘,陣亡!梁洪勇,陣亡!廖勇,陣亡!孫建哲,陣亡!胡萬江,陣亡!……”
聲聲帶著聲帶撕裂的聲音回蕩在四方城的每一個角落,在城牆的阻擋的回聲下,一遍又一遍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當咆哮出所有陣亡名單後,顏烽火盯著自己帶回來的殘存部隊,輕聲道:“兄弟們,你們現在終於可以哭了,放聲的哭……”
說完之後,顏烽火重重跪在地上,率先發出不知道怎麼才能忍耐道現在的哭聲。
“嗷嗚嗚嗚……嗷嗚嗚嗚……”
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迸濺出一朵又一朵晶瑩的水花。
“噗通!噗通!……”
所有的血狐勇士跪在飄揚的紅旗下,大張著嘴巴放聲嚎哭,就像孩童一般。
他們一直在忍著,一直在憋著,當回到四方城之後,當回到母親的懷抱之後,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他們的哭泣。
整個四方城都是哭聲,所有血狐勇士的臉上都在流淌洶湧的淚水。沒有人可以體會出他們現在的心情,沒有人能夠感受到他們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