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小夥子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沒有任何辦法,我沒有足夠的抗生素,也沒有醫療器具,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漁船還有多長時間返航?”
“半個月。”菲律賓小夥子搖搖頭歎口氣道:“如果……”
“我會怎樣?”顏烽火繼續問道。
“會……”
“會死,對嗎?”顏烽火深深吐出一口氣,忍著疼痛道:“你已經盡力了,謝謝你。”
菲律賓小夥子卻不說話了,他瞪著一雙清澈的雙眼死死咬著嘴唇,尋找切實可行的方法。
他是醫生,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他不允許自己救的人死掉,這關係到他作為一個醫生的尊嚴。或許他的醫術並不怎麼高明,但是尊嚴一點都不會少。
自己身上散發的臭味早就被顏烽火聞到,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樣危急的情況。當這個菲律賓小夥子為他換藥說出自己理想的時候,他嗅到了一絲機會。
這一絲機會就是每一個職業的人都會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最為在意的東西。比如軍人就該上戰場,醫生就該治病救人,如果有悖於自己的職業,那就是一種背叛。
“我會把你救活!”菲律賓小夥子無比倔強的說道。
“不……”顏烽火搖搖血淋淋的手指頭發出微弱的聲音:“你已經盡力了,隻要盡力就好……你還不是醫生,我猜的對嗎?”
“誰說我不是醫生?”菲律賓小夥子大聲道:“我是醫生,從小就是醫生。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一定要把你救活。”
顏烽火賭對了,這個涉世未深的菲律賓小夥子有年輕人慣有的固執,所以……
“漁船會不會登上黑土島?”顏烽火問道。
“會。”菲律賓小夥子點點頭。
顏烽火心中一喜,但是嘴裏卻發出瀕臨絕望的聲音:“如果你懂得草藥的話,或許利用島上的草藥還能救我一命,但是……我知道我必死無疑,把我送到小島上吧,那裏有泥土,我們那裏的人死掉都得埋在土裏,唉……”
隻要漁船能夠在黑土島停靠就可以,顏烽火有把握讓漁船把自己仍在那個小島上。他的把握來自於他快死了,在沒有足夠的藥物治療他的情況下,仍在一個小島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喧鬧聲傳來。
“嘭!”
艙門被人重重踹開,幾個全副武裝的菲律賓海軍士兵直衝進來,端槍直指顏烽火!
“說,你是從哪裏來的?說!”
“媽的,說,你這個惡心的中國人!”
“……”
海軍士兵的嘴裏發出罵聲,用槍口狠狠戳著血淋淋躺在那裏的顏烽火。
“啊!……”
顏烽火發出慘叫聲,他身上的一塊皮肉被其中一名士兵狠狠撕下來,剛剛好轉的痙攣再次襲來。
“住手。”暴躁又不失沉穩的聲音響起,一名菲律賓海軍軍官嗬斥住手下的士兵。
疼痛的顏烽火牙齒在瘋狂的咬合,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他根本沒想明白為什麼菲律賓海軍直接找上自己,而且胸有成足。
“告訴我,你是不是從火山島來的?”軍官發出詢問。
火山島?!
盡管顏烽火疼得想自殺,但是火山島三個字他聽明白了。對方嘴裏的火山島所指的就是那座噴發的火山,雖然已經消失了,但是卻被以火山島稱呼代替。
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顏烽火不清楚,而且他已經疼得沒有任何思維能力。
漁船船長科魯茲被一名士兵一把揪過來,一名士兵大聲問道:“他是哪裏人?”
科魯茲立即連聲回到:“台灣人,他說自己的台灣人。”
說完這句話,科魯茲驚恐的看著海軍軍官,心中滿是懊悔。他救了這個人,卻沒想到這個人給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菲律賓海軍軍官眯著眼睛在顏烽火身上掃了幾眼,揮手道:“帶走!”
兩名士兵立即把顏烽火拖起來朝外走去。
“等等,他是我的病人!”為顏烽火換藥的菲律賓年輕人大聲叫道。
軍官駐足,狠狠瞪向這個年輕人。
一旁的科魯茲嚇壞了,慌忙上前求情道:“長官,馬科斯不是要袒護這個台灣人,他隻是……”
“我知道。”軍官點點頭,指向菲律賓年輕人道:“跟上一起走,護理好他。”
說完之後,軍官大步朝甲板走去。鮮血淋淋的顏烽火被架走,那個名叫馬科斯的年輕人也在兩名士兵的步槍下跟著一同登上漁船旁邊的軍艦。
馬科斯戰戰兢兢,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知道一點:這個台灣人是自己的病人,自己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