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在聽說錢五爺很快將來此地時,心中反倒有種複雜的感覺。
“葉兄定是好奇,我如何會對你了解的這麼清楚!”
葉雲帆雖不答話,卻算是默認了。
“我早說過,我們注定是朋友。個中情由,等家父回來的時候,你自然會明白。不過,請葉兄相信,我們對你絕無惡意。”
白萱不由得擔心起來,如果這是葉雲帆要找的人,他將會是個多麼可怕的對手。她目光流向葉雲帆,卻看到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白萱便不再去想。
不多時,便有人進來稱午膳已經備好。段長風便招呼二人出得廳堂,來到房後的花園內。
涼亭中間有一石桌,桌上早已擺滿了各類菜肴。
白萱一眼便看到了幾道自己家鄉的小菜。便想,這主人心思真是細膩。
段天澤邀二人入座,向那管家招呼道:“何叔,上酒!”
果如段天澤所言,第二日在這村郭附近,便有些江湖人士出沒。從他們的著裝看來,定是那錢家堡的人無疑。這些人必然是知道葉雲帆的厲害,自然是不敢冒然行動。
時至中午,忽然聽到外麵有馬蹄聲傳來。葉雲帆便知,定是那錢家堡的人馬找來了。
白萱一時有點坐立不安。葉雲帆隻當是她有所害怕,便輕柔的握住她的玉手:“別擔心,有我呢!”
白萱對他嫣然一笑,頓時也覺得寬心了許多。
過不多時,便聽段家莊外敲門聲響起,何管家依然麵含笑容的開門相迎。不及來人說話,便說道:“諸位請!”眾人未免驚異,仿似早就約好一般。眾人也不言語,便徑直衝進莊內。
葉雲帆、段天澤和白萱便從廳內走出。
為首的那人正是錢五爺,身披黑色披風,雖然風采卓然,麵色卻略顯憔悴。在他身後緊跟著五位漢子,想來這五人便是昨日段天澤所說的錢家堡五大高手。錢家堡屹立江湖這麼多年,想來這五人的武功自是不弱。
段天澤趕緊迎上前來,雙手抱拳,亮聲說道:“在下段天澤,未知錢家堡錢五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萬望海涵!”
錢五爺卻也不理他,目光卻定在葉雲帆身旁的白萱身上。他本來麵色平靜,此刻卻嘴角抽搐,神情激動。
白萱看到他的神情,未免有些害怕。此刻,葉雲帆也是將此情形看在眼裏,他隻是擔心白萱。看到錢五爺走來,便挺身將白萱擋在身後。錢五爺看到葉雲帆,突然眼內精光四射,殺機頓現。
“小子,你倒是想怎樣?”
段天澤趕緊走上前來說道:“錢五爺,江湖中人,論劍比武本是常事。雖雙方各有所傷,好在均無什麼大礙。錢五爺素來俠義大度,想來該不會因此便與江湖後輩結下仇怨,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吧!”
段天澤此話雖說的天衣無縫,哪想錢五爺卻像並未聽到。
“白萱,你還好嗎?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錢五爺麵色淒苦的說著。
白萱聽到此言,便從葉雲帆的背後走了出來,歉然說道:“五爺,我很好。隻是對不住你了!”
段天澤當然知道葉雲帆劫走錢五爺未婚妾室的事情,不過他並不知道,白萱便是那個女人。見到此情此景,他便明白了八九分。不過,他卻未想到已經年過四旬的錢五爺竟然會對這十七八歲的女子如此癡迷。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且放心,今日,我便是拚上性命也要將你救走!”說完怒視著葉雲帆,倏然抽出長劍。
“小子,亮劍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話音剛落便一劍刺向葉雲帆。
葉雲帆也知道錢五爺絕非什麼壞人,當日白萱跟著自己離開,雖然並非自己的意願,但是畢竟自己並沒有拒絕。他尚無什麼感情經曆,自然也沒有經曆過情人之間的柔情百種及肝腸寸斷。此刻,見到錢五爺如此,便也頓生同情,更無法持劍和他一戰。哪知他猶豫間,錢五爺的劍卻已撲麵而來。白萱在葉雲帆的身邊,倒也看的清楚,早已驚呼起來。
電光石火之間,隻聽清脆的一聲響,劍已經斜刺到一邊。眾人隻是看到有個身影一閃,便將劍蕩到一側。
眾人定睛一看,危急關頭閃身而至的正是段天澤。
要知道,”錢氏五雄”武功極高,至陽至剛。而且剛才這一劍,更是摻雜著憤恨的力量,力道自是極大。眾人雖驚異於段天澤的身法之快,卻也看到劍已刺穿了段天澤的折扇,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右肩內,那血也已經順著長劍流出。
錢五爺見此變化,臉色一變。他本是個極講道理的人,自是不願輕易傷人。另外,卻看到那邊,白萱早已擋在了葉雲帆的前麵。此刻,他便覺血液直往頭上湧去。他鬆開手中的劍,緩緩的走向白萱,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你、你、你竟然也願意為他擋劍?”
“五爺,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自己主動跟著雲帆走的!你若是因為我才要殺他,那才是錯的!你應該殺的人是我!”白萱淒然的說著。
“你主動跟他走的?哈哈,那你當初又何必招惹我!你本應該是我的妻子!卻要跟他走。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錢五爺神情淒然。
白萱早已眼含熱淚,她不知道自己一時的衝動,竟然害的錢五爺如此模樣。
其實她不知道,情之一字,自古以來,誰能說得清呢?白萱自然是不明白,初時,她以為錢家堡隻是因為威名及臉麵被損,才有如此反應。現在看來,卻絕非那麼簡單。她年紀不大,但卻心思細膩,看到錢五爺如此,她也想到自己。雖然未曾說出口,其實她也已經對葉雲帆芳心暗許。如果有一日,葉雲帆也如此待她,她恐怕是活也活不下去吧。想到此,她對錢五爺的內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