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情感大“走私”(1 / 3)

一個人的文化水平越高,知識層次越高,他的審美能力也就越強,對美的事物的追求欲也就越強烈。如果一對男女雙方的文化、知識水平相差無幾,婚姻也就相對穩定得多。但如果相差較大,特別是當他們發現他們所得到的比他們所能得到的要少時,他們就會感到不滿足和難以平衡。人的這種希望追求到更好、更新、更美、更多東西的欲望,足以導致原有婚姻大廈的坍塌。

試想,當婚姻中的男女,有一方已經不滿足僅僅從性交中得到愉悅、歡樂和幸福時,而另一方又無法同他一起實現對新的希望的實現,這個婚姻離終點也就近在咫尺了。

17世紀清教徒核心人物、詩人彌爾頓曾說婚姻是“一付治愈人們欲望泛濫痛苦的難以下咽的強化劑”。他認為,如果一對夫妻的確不可能繼續幸福生活在一起,就應該離婚。對此他有一句至今在西方有口皆碑的名言:“由於無法改變的本性所導致的感情不融洽和思想不一致,將阻礙或許永遠阻礙夫妻生活的進行。”

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有許多人的婚姻就是這樣一副難以下咽的強化劑——在今天的中國社會中,我們更多麵對的還是那種名存實亡卻仍然保持婚姻關係的家庭現狀。比如夫妻的某一方由於自身的變化而厭倦了對方,但為了孩子或房子或其它的原因而又不便離婚,夫妻間心照不宣地生活在一起,甚至在外人眼裏還是一個很和諧的家庭,其實他們的心早已像陌路人一樣冷漠了,盡管他們在一個鍋裏摸勺子,在一個床上睡覺甚至還偶爾過性生活——這是人類社會婚姻現狀的一個奇特景觀,一個讓西方人所無法理解的婚姻現象。

事實上一個無愛的婚姻,一個彼此都喪失了激情和熱情的婚姻,對當事人雙方都是一種相互折磨的、摧殘人性的行為。因為他們不能通過離婚而“一舉揮盡人類一生源源不斷的痛苦和眼淚”,卻仍要曠日持久地用鹽撒在已經潰爛的傷口上,備受“長痛”的折磨。這種欲合無情欲離無望的婚姻使得那些受害者——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會掉轉頭去觀察外麵的世界,去思考他們為什麼非要有這樣一種婚姻關係?這種思考的結果,便是情感的走私——婚姻與愛欲的衝突。

常常可以在大街上看到許多從外貌、氣質、風度都很不協調的男女在眾目睽睽下招搖過市,他們如果是婚姻關係,你是否相信這其中有非情感的交易;而如果他們僅是情人,你是否更會認為他們交往的背後有錢、權、美色的互相置換?而身邊不少的男孩女孩,他們在結婚前夕行跡匆忙:房子裝修、家具配置、禮儀車隊、宴請規格、旅行目標,幾乎沒有一個新娘不為了自己婚後所謂的幸福而公開和男方討價還價。愈是臨近婚期,未來的夫妻愈是反目為仇。一個戀愛時最最溫柔的女性,到了此時也變成了一個錙銖必爭的小潑婦,一點小小的物質的不滿足都會引發她們和未來丈夫的一場爭吵,人性中最隱蔽的貪婪與醜惡的一麵在這種時候往往被徹底地暴露出來,買賣式的嘴臉取代了他們昔日之間那份親密無間的感情,讓旁觀者發出疑問:“他們是否在相愛?”

即將走進婚姻殿堂的人是這樣,那些已在婚姻的屋頂下待久了的人,當他們伸出頭來透氣時,也會回顧茫然地問一聲“愛是什麼?”

於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情感的走私開始了。

故事1:消逝的白鴿

軍在工廠不景氣回家之後,在外邊折騰了兩三年,身心疲憊,一事無成,便想找一家值得一去的單位另謀發展。他拿著報紙走進一家服務公司,報紙為介紹這家公司的經理拿出了大半個版麵。軍憑自己多年的社會經驗和感覺斷定這家公司的老板有辦法,並且看好他所選擇的項目有良好的發展前景和競爭空間,日後的實踐證明自己當初的判斷絕對正確。

接待軍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告訴老板正在那邊接受記者采訪,讓軍等一會兒。她一邊翻看軍拿去的材料一邊和軍說話。軍求職時想坐辦公室,就拿了一些自認為不錯的小說和散文。她翻看小說時說:“你的文筆不錯,有機會咱們說說文學……”軍沒做聲,心說你一個小花瓶兒似的女孩子懂什麼?文筆好該沒工作也沒工作。那時候,軍沒心情討論文學,一心隻想盡快找到工作。

就在那天,公司老板在考察、詢問大半天時間後拒絕了軍的求職要求。漂亮的女孩子見他一臉沮喪,送出門時輕聲安慰道:“別急,會有辦法的……”

一個意外的機會使軍終於再次踏進了那家公司的大門。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朗聲說了句:“你好!”與此同時,心裏竟然湧起一股舊友重逢的感覺。她也認出了他,笑眯眯地衝他點頭致意。

女孩叫陳芳。她父母分別姓“陳”和“芳”,她就叫“陳芳”了。她告訴軍去年是利用暑假的時間來公司打工,今年剛從大學畢業,對分配的工作不滿意,就上這兒來了。接觸中,軍感到她不是那種靠出賣臉蛋兒混事兒的淺薄女孩。

老板有過人之處:花錢找樂,用年輕漂亮的臉蛋兒調節公司內因貧富不均造成的怨聲載道。說句實在話,這些死賣力氣的打工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用血汗賺來的錢大把大把地流進了老板的口袋,誰的心裏都不平衡。然而一進公司,一片嘰嘰喳喳的說笑聲就將所有的恩怨衝淡了,女孩子們的風姿綽約與溫柔香甜仿佛是一股涓涓細流稀釋了一幫子風風火火、來去匆匆的大男人心中的焦灼與不安。她們的聰慧敏捷不但在公司的運轉中起著微妙的、別人無法替代的作用,也在接二連三發生的情感故事中扮演著或悲或喜的角色,雖說哪家公司都會發生這種故事,可軍萬萬也沒想到號稱“曾經滄海難為水”的自己居然也掉進了情感漩渦,開始了感情走私。

幽會

有一天下班後,陳芳在公司門口的電話亭呼軍。他一回電話聽出是她,心裏不由得一動,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說:“搞什麼搞!不就是喝酒嗎?我把人找齊了。”

“不,今天就是咱倆!”她在電話那邊堅決地說:“就咱倆!我在豆花莊等你。”

軍有些為難了。對於單獨與一個女孩在一起喝酒他有點犯怵,可轉念又想,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喝酒該是件很快活的事,何樂而不為?他於是推起自行車就奔了豆花飯莊,那是他們經常聚會的一家四川風味飯館,菜炒得很地道,從裏到外麻辣到底,吃一回流一回透汗。粵菜好吃營養高,生猛海鮮一通造,但那價格一般人消受不了,四川風味才是“窮人美”的地方。

可他騎到飯館門口,在鎖車的一瞬間卻忽然想到了老婆今天去做人流,自己和她說好了下班就回家的。本來他要請假陪老婆一起上醫院,但老婆偏讓他上班,他知道老婆是在為他著想。下崗這幾年,真是沒有歇過一天,因為所有的大小單位對於不斷湧入的下崗一族絕對殘酷,說炒就把你給炒了,特脆!很多公司都是完全的自生自滅,誰還拿你一個打工仔當回事。他認識的打工仔從前幾乎都沒有歇過病事假。那些單位也不是不允許請假休息,是自己不敢休息,歇息完了,挺高興,但位置可能就在歇息的片刻讓別人給頂了。沒有誰逼迫你非得怎麼樣,都是自己逼自己非要怎麼樣!日子過得很緊張,自己給自己張羅生計。他好幾年都沒參加過一次選舉了,雖說過去那會兒沒拿選舉當回事,但真的到選舉時沒有人搭理自己,那份被遺棄感,那份孤獨,寒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