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開著車,在陌生的城市裏,心裏期盼著能夠早一點與她相遇,可是,當我站在學校門口,遠遠地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有很大的變化,但是我記得她的眼睛,她向我走來,我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胸口。
可是,我卻沒有意識到她的目光始終都不是停留在我的身上的,她從我的身邊經過,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然後與另一個男孩子抱在一起。
她臉上的笑,專注的眼神,原來都不是因為我,嗬,我真傻,我還以為她認出我來呢,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她記得我。
她明明看到了我,卻沒有認出我來,徑自跟那個英俊的男孩子離開,他們手挽著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又沒有認出我來,可是,這一次我卻失去了走上前去叫住她的勇氣,真是不甘心呢,就這樣被遺忘。
可是有什麼辦法?當我拿到蕭雨森的資料時,當我看到他們親昵的照片時,當我遠遠地看著她對他笑時,我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果然我不應該回來呢,如果留在大洋彼岸,也許,我的心就不會這麼痛,我甚至可以靠著那些快樂的回憶讓自己快樂,還有——希望。
我狼狽地逃走,逃到沒有她的地方,我了解明月,她是認定了一樣東西就會堅持到底的人,包括愛情,而她的愛情裏沒有我。
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她,更不知道怎樣麵對自己,所以我選擇離開。
但是離開之後的我並沒有因此得到解脫,我在每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輾轉反側,隻因為想念她,到最後連安娜都嘲笑我得了相思病。
嗬嗬,相思病,而且是單相思。
我以為時間可以讓一切淡忘,更何況這對我來說是一場還沒有開始便結束了的愛情,我以為我可以忘記,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忘記,可是,我越是用力地想要忘記,卻記得愈發地清晰。
“表哥,你到底想怎樣?菲菲可是很喜歡你呢,要不你試著跟她交往交往。”
我搖了搖頭,不用試,我也知道,不可能,因為我的心裏再也沒有一絲空間去容納另一個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了那段日子,我在父親的監督下將公司業務搭理得井井有條,在業界我漸漸小有名氣,母親安排我跟名媛千金相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來的,漫長的一年又一年。
“表哥,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是怎樣一個人?是我喜歡的人,是住在我心上的人。
“她要是沒結婚,你就有機會嘛,你在這裏有什麼用?去找她呀,告訴你,你喜歡他,雖然選擇權在她的手上,可是,隻要有機會就不能放棄不是嗎?”
那是我離開美國的前一天安娜對我說的話,我一直記得清清楚楚,我離開了她那麼多年,她早已將我忘記,但是——我可以跟她重新認識的不是嗎?
所以,她以為我們第一次相識是在一場酒會上,我禮貌地跟她搭訕,她用回應陌生人一樣的態度回應我,那個時候,她的眼睛裏隻有蕭雨森,而蕭雨森也是愛她的。
真是很不甘心呢,就這樣被忘記。
後來,她跟蕭雨森分手,她很傷心,我知道,她曾經那麼喜歡蕭雨森,她肯定很傷心。我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悲憫我,所以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我離她越來越近,盡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心不在焉。
我陪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分擔她的難過,她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包括我。
她已經不記得我了,她現在隻想著為另一個男人傷心流淚,她不記得我了,我多麼希望她能夠記起那段童年時光,可是她看著我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過,如果她知道了我是誰,恐怕就不會再允許我跟她靠近,更不會跟我結婚了吧。因為一次愛情的傷害,她把自己封在口袋裏,她想要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婚姻。
她可真誠實,她說自己再也不想愛上任何人了。
如果她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她肯定會離得我遠遠的,所以我隻能假裝不愛她,幸好,我的身邊有柳菲菲做擋箭牌。
我跟柳菲菲的緋聞從未間斷過,因為她需要不停地吸引觀眾的視線,也因為她真的喜歡我。
我小心翼翼地守在她的身邊,時隔十五年,她終於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隻是這個時候的她跟那個時候那個小小的她一樣,都不知道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