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緊,快去看看胡老大!”月明樓哆嗦了一下,強撐站起,心急道。
黑蛇橫在三人前麵,朝著餘伯與水鬼昂首示威。
紅衣俯身一看,胡老大渾身如同冰凍一般,布滿了腐爛的裂口,從中流出膿水一樣的血液,帶有一絲刺鼻的味道,眼球突出眼眶,已然變作灰白,臉上的刀疤,因為嘴角的開裂,更顯得恐怖,五指僵直,深深抓入泥中。
“他,他死了......”紅衣不忍再看,轉過頭去,正好對上月明樓看過來的眼睛。
月明樓如墜冰窟,臉上生寒,如同蒙了一層薄薄的冰屑,舉手投足都變得有些僵硬,雲龍石的紅芒,也因此消失不見,紅衣見了忙將他扶住,一手握著柳葉玉刀,凝神戒備。
“小娘子,勸你別做掙紮了,老子們的水霧針,你破得有些晚,半數針中寒氣已經入體,再等半刻,你的小情郎五髒六腑都會變成冰塊啦。”水鬼們連連怪笑,盯著這兩人不放。
這“水霧針”便是水鬼集眾鬼之力,將一團極寒之氣用異法催動,炸開時就化成密密麻麻的萬針齊發,若不仔細分辨,隻以為是一道白色水霧,萬針侵入體中,穿透肌肉,流入血脈,將血液冰凍使之停滯,血液流通受阻,無法循環,人的機能便就停止,變作一具冰屍。
紅衣聽了,心中一慌,隻覺攙扶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愈加寒冷的冰塊,黛眉一皺,俏臉生煞,
“水鬼,下一刀,姑奶奶要撕爛你的嘴!”
“哎呦,”水鬼齊笑,“好怕,好害怕,模樣標致的小娘子,發起怒來更有韻味呢。”
“別廢話,趁他病,要他命!”餘伯沉聲道,隨即一馬當先,細劍挽出幾個劍花,越過黑蛇,不點女子要害,專點男子要害,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殺了這個男子。
紅衣哪裏肯讓他得逞,將月明樓往後一攬,柳葉玉刀飛旋,刀氣籠罩在前,與劍花撞了個正著,功力有高低,況且紅衣手中還護著一人,力度上便弱了一分,隻見餘伯不退,紅衣卻連退三步,方才站穩。
“姑娘,你若要護他,可別怪我不會憐香惜玉!”餘伯說道。
“姑奶奶自是香花美玉,可不需要你這種人來憐惜!”紅衣叱道,柳葉玉刀再斬,一道頗具威力的刀氣,朝著餘伯斬去!
餘伯冷哼一聲,強扭身子躲過,但身後的水鬼迷霧躲閃不及,又被劈落數根白骨,分不清是誰人的手腿。
“你,你快走,別,別管我......”月明樓寒聲道,口中已有白氣,黑蛇被隨後的水鬼打中,怒嘶不已。
“要麼同生,要麼共死!”紅衣不顧他言,語辭決絕,揮著玉刀,將一個撲來的水鬼斬落。
月明樓知她性子暴烈,隻得暗自長歎一聲,體中寒氣更甚,四肢都有了些冰冷僵意,眼睛尚且能轉動,看著身邊紅衣如血的女子,有些呆然。
和她認識,還沒有十天,就要經曆第三次生死劫難,說不清,道不明,她本可以不用因我而以命相搏的。
雲矣死了,胡一也死了,難道要這女子也因我而死嗎?
月明樓啊,月明樓,你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