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憶雪就住在何佳的家裏,懷安則住在了那片油菜花田前的小木屋裏。何佳的奶奶說,新郎和新娘結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見麵的,所以新郎隻能第二天一大早去接新娘,何佳家裏就當做是憶雪的娘家。
晚上憶雪一個人睡在何佳的床上,何佳則跟她的奶奶睡一間房。五月晴朗的夜,月光清冷的撒在窗前的木地板上,白而幹淨,憶雪覺得有些冷,忽然就想起了懷安,真是奇怪,明明才見過呢,怎麼就又開始想念了。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於是她披了衣服從床上起來。
床旁邊的櫃子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新娘嫁衣。這套嫁衣是何佳的奶奶親手做的,一針一線縫的,做工很細致,連懷安都連連稱讚。老太太還是不太喜歡懷安,冷冷哼聲,“那當然,老太婆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誰敢跟我叫板。”懷安訕訕的笑,沒有接老太太的話。憶雪倒是笑得很開懷,要是奶奶知道在原來的A市也沒有幾個人敢跟懷安叫板,她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哈哈。
紅得鮮豔的嫁衣,明天她就將穿著這嫁衣正式的成為他的妻子。她拿起嫁衣在身上比劃了下,嫁衣完完整整做好了之後就沒有給懷安看過,她說要給他一個驚喜。憶雪抱著衣服開心的轉了個圈,懷安,我明天就要嫁給你了呢。
“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明天我要嫁給你啦……”憶雪柔軟的心情忽然就變了,有點點汗顏。這是懷安調的鈴聲,不過還真是明天就要嫁給他了,憶雪的臉紅了紅,透出淡淡的粉,又抱著電話傻傻的笑。
傻笑了半天才接起了電話。
“喂,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恩。”
“在幹嗎?”
“沒幹嗎。”
“那怎麼還沒睡?”
呃,就算睡了,這樣的鈴聲也會被吵醒來吧……
“睡不著。”
“我也是。”
“我們說說話吧。”
“好。”
可是兩個人對著電話什麼都說不出來,綿長的呼吸聲從電話裏傳出來。
“晚上有點冷,你蓋的被子暖不暖?”
憶雪這才想起來,她還抱著嫁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山多樹木多的小村莊,五月份的天氣夜間很涼,憶雪的手已經凍得冰涼了。她默默縮回被子裏,對著電話說:“很暖的,你呢?一個人睡那裏冷不冷?”
木頭房子是在何家和奶奶的幫助下,找了村子裏的男人們幫忙新建的,不算大的房子,但是頗有些當地的特色,也算是很特別的新房。房子前麵就是懷安求婚的那一片金黃的油菜花田。
“不冷呢,而且我躺在床上還可以問到外麵的油菜花香。好想跟你一起聞著這花香入睡。”
他輕輕地說,很質樸的話語,可是聽起來甜蜜動人。憶雪又抱著電話開始咧著嘴傻笑。
“傻丫頭,笑什麼呢!”
“沒什麼?你明天什麼時候來接我啊?早一點來,我想你了。”
電話那頭也是一笑,“傻丫頭,早點睡吧,明天一醒來,我就來接你了。”
“恩,懷安,晚安!”
早上起來,真的懷安就在等她了。何佳在房間外敲門,“新娘子,起床啦!新郎已經在樓下等急了!”
她慌亂的起來,及肩的長發被睡得像個鳥窩一樣,亂糟糟的。門打開的瞬間,何佳和奶奶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紅嫁衣,頂著一個雞窩頭的新娘子。何佳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連奶奶都忍俊不禁。憶雪被兩人笑得不好意思,臉一下子全紅了。
幫她整理了衣服,又好好的幫她盤起頭發。鏡子裏沉靜年輕的容顏,嬌羞如花的新娘。
何佳在樓上叫懷安上來,不一會兒就聽到懷安急切的“噔噔噔”的上樓聲。何佳想出去迎接新郎,奶奶攔著她說,“行了,你就在這裏陪著新娘子了,待奶奶去考驗考驗那新郎夠不夠誠意。”說著就把門關上,還上了鎖。憶雪和何佳麵麵相覷,不知道奶奶要幹什麼。
懷安急切的跑上樓來,卻被奶奶攔在了門口。老太太得意的看著跑的有些喘氣的年輕男人,笑得賊兮兮的說:“這麼容易就想娶了新娘啊?”
懷安不禁愣神,那不然還要怎麼樣?是不是這個老太婆為了那條裙子又想出來什麼折騰人的事情?
果不其然,奶奶眯起眼睛笑得很開心,“既然是穿的老太婆我做的嫁衣,也算是我老太婆的半個孫女,自然不能讓她被虧待了去。喏,這裏是10把鑰匙,門是鎖上了的,你自己想辦法打開。怎麼打開,就看你的誠意了。”說著就丟出一把冰凍上了的鑰匙,每一個都是兩根手指粗的冰棍。陸懷安忍氣吞聲,隻能在心裏暗罵,這死老太婆真是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