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節日,中午隻是輪流休息一小時。宋彤彤和憶雪同樣負責零食區,12點的時候,憶雪本想先去吃飯,也跟彤彤商量好了,可是彤彤的男朋友給她送了飯過來,彤彤一臉歉意的看著她,卻不好意思開口。
“你先去吃吧,我沒事。”她淡淡的笑了,胃已經餓得沒有知覺,渾身還是沒有力氣,頭也更加昏昏沉沉的。
宋彤彤開心一笑,“就知道你最好了。”然後挽著男朋友的手,親親熱熱的走了。
曾幾何時也有人把她捧在手心裏,那樣的小心翼翼,可是現在……
“喂,麻煩稱下這個。”來的是個50多歲的大嬸,見她剛剛出神,大嬸神色並不好看。
“好的,請您稍等。”憶雪接過來,放在電子秤上,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模糊,於是按錯了數字,25元一公斤的價格按成了55元一公斤。憶雪貼好打印的條碼,1公斤重的巧克力糖果,她竟然覺得提起來格外的重。
大嬸走了沒多久,又氣衝衝的回來了,後麵跟著一頭莫名的經理。
“喏,就是她稱的,明明是25元一公斤的,她硬是給稱成了55元一公斤,你說你們是怎麼管理員工的,怎麼就這麼賺黑心錢?!”大嬸很生氣,語氣也不好,邊說還邊對著憶雪指指點點。
旁邊還等著稱東西的顧客聽到大嬸的話全部都愣了,接著也小聲議論起來,更甚者竟然把手中準備稱的東西直接丟在一邊,轉身離開。
經理見狀連忙出言解釋,“不好意思各位,這個員工今天生病了,人手不夠所以在這裏幫忙,這才出了差錯,是我這個做經理的不對,我會重新安排一個員工過來。另外,這未大姐,不好意思,稱錯了你的東西,您這袋子巧克力就當是我們的賠禮了。”經理歉意的對客戶道歉,解釋合情合理,事情處理得當,客戶們嚷嚷了幾句,也就老老實實排好隊,等著稱重。
那個大嬸也撇撇嘴,“我就說,看著一挺老實的姑娘也不像這樣的人。不過以後可不能這樣了,生病了就該去看醫生,好好休息,不然硬撐著上班,對顧客對員工都不好。”然後提著一袋巧克力又嘟嘟嚷嚷的走了。
經理叫來了隔壁區的促銷員讓她幫忙,叫了憶雪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就在超市的隔壁,很近。憶雪跟在經理後麵,她覺得身子很重,但是每一步又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頭暈暈的,胃也因為饑餓絞痛起來。還沒走出幾步,她就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聖誕晚會的事情還是交給了張力去辦,他卻借著辦晚會的由頭,開著車在街上轉著,流轉於各個人多的場所,希望能遇見憶雪。
街上很熱鬧,到處都是那首歡快的《鈴兒響叮當》,可以看見因為聖誕特意裝扮過的各種商店,正在派發禮物的聖誕老人,手拉手的情侶……這個世界的人似乎都在歡歡樂樂的過著日子,隻有他孤孤單單,寂寞清冷。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轉著,車流擁堵,喇叭聲和著歡快的歌聲,一片嘈雜,他忽然覺得心裏也浮躁起來,調轉車頭,往郊區開去。
一片黑暗的郊區,比起嘈雜的市中心不知安靜了多少,他的心卻也因為這慢慢靜下來的道路愈發清冷,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把寂寞比作潮水,寂寞如潮水,無孔不入,又來得洶湧澎湃。
覺得思念在心底發酵,膨脹,要溢出他的心口,他捂著心口,急刹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周圍一片漆黑,漫無邊際的黑暗像是要吞沒他。他打開車門,下車透氣,正巧一輛救護車疾馳而過。生老病死,原來是這樣正常簡單的事情,可是在黑幫,能安安穩穩的活到70歲是怎樣的福氣?不過,若是一個,那樣漫長的時間是不是太過殘忍?
手機在座位上震動,燈光閃爍。他接起電話,上車,關門。
“回來吧,都準備好了,晚會就等你開始了。”
“好,我馬上回來。”他發動車離開,殊不知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救護車上躺著的正是他最心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