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豪情(一)(3 / 3)

寧剛上前一步,擋在張勝的身前,對為首那人道:“我知你是誰!你即是為我而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這與他倆無關,放他們走。”轉首對張勝道:“我身犯重罪,死不足惜。他們人多勢眾,張兄切不可為我妄送了性命。”張勝瞪視著寧剛,道:“兄弟雖欽佩寧兄是條漢子,但我身為官差,他們若想把你從我手裏救走,卻是休想!”寧剛苦笑道:“他們哪是來救我的,他們卻是來殺我的。你可知他們是誰?”張勝一怔,道:“殺你?莫非你知道他們是何人?”寧剛點點頭,回首對為首那人道:“我已知你是誰了,就不要再蒙麵不敢見人了。”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即知我是誰,我當然沒必要再蒙著掖著了。”說著,緩緩揭去麵巾,露出一副尖嘴猴腮,猙獰可惡的麵目。卻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惡霸錢貴。餘下七人也一一揭去麵巾,竟都是生麵孔。

馬、張二人見了倒吸口冷氣。

錢貴麵含殺氣,對寧剛道:“你殺了我的兒子,卻隻判了個充軍,我心有不甘,今天特來取你的狗命,為我兒子報仇。”說罷,騎在馬上,居高臨下掄刀向寧剛摟頭劈下。寧剛避無可避,眼看就要血濺當場。就見張勝搶前一步,伸出左手的長棍去架錢貴的大刀“卟”地聲響,張勝的長棍被鋼刀斬斷。這一刀卻也失了準頭,劈空了。錢貴怒瞪著張勝,道:“你強自為他出頭,不想活命了?”張勝凜然不懼,道:“你若想殺他,必須要先殺了我,隻要我還活著,絕不容你傷他一根寒毛。”錢貴怒道:“好!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了他。”大叫一聲,揮刀向張勝當頭劈下。

張勝丟掉左手中的半截棍子,舉刀擋架。“叮叮鐺鐺”聲中,兩人一個馬上一個地下,激鬥在一處。錢貴憑空下擊,一味的猛攻,刀上的勁力陡增了一倍。張勝避其鋒銳,在他的馬前左騰右挪,手中單刀乘隙抵瑕,竟絲毫不落下風。兩柄大刀上下翻飛,寒光閃閃,勁氣森森,逼得周圍的人盡都退出老遠。錢貴一開始有些托大,根本沒把張勝放上眼裏,但十數招一過,自己非但沒有占到一點上風,反覺騎在馬上更是掣肘,心中恚怒,呼地躍下馬來,在沙地上展開刀法,招招猛攻。兩人這番拚鬥,更是激烈凶險,刀身挾著勁氣激起地上的黃沙,尤如遮起一道黃幕將兩人罩在當中,旁人根本就看不清他倆的身形。

寧剛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急道:“張兄快快住手!我殺了錢貴的兒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死則死矣!你沒必要淌這渾水,住手走吧!”張勝一邊打鬥,一邊回道:“寧兄,小弟敬重你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豈能見死不救,就是舍了小弟的性命又有何妨!”口中回話,刀法卻沒有絲毫滯怠。寧剛熱淚盈眶,道:“你這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

場中兩人激鬥正酣,場外錢貴的七名手下,騎在馬上揮起手中鬼頭刀,齊聲呼哨,為錢貴加油喝彩。馬五與寧剛卻是看得提心吊膽,不發一言,怕得是分了張勝的心。錢貴在手下的喝彩聲中,愈鬥愈勇,刀法施展開來,猛劈狠斫,淩厲無儔。張勝刀法靈動,防守穩重,乘隙進攻,反倒漸占上風。

再鬥十數招,突聽錢貴驚啊一聲,左臂中了張勝一刀,好在隻傷了一層皮肉。錢貴收刀退後數步,臉上頓感無光,惱羞成怒,喝道:“都給我上,把他們三個通通殺了。”說完,他手揮鋼刀,與張勝又戰在一處。那七名手下,聽到錢貴的號令,盡皆下馬,七柄鋼刀發著森森寒光,圍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