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聽了一怔,不知老者何出此言,心裏雖有疑問,但知老者定會說出,故也沒再開口相詢。
老者先從寇鼎天夫婦身上看過,然後是寇風寇雲,最後又落在阿春阿雨身上,口裏說道:“我今天之所將這些說出,也是要你們牢記昔日慘痛的教訓,切不可再重蹈覆轍。”及見眾人悲色漸緩,這才繼續說道:“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後,之前還算興旺的寇家,一下子凋零下來。祖父也直到此時才豁然明白先祖省親臨去時所說那話的含意,但為時已晚,悔之莫及了。”
“從此之後,祖父便立下規矩,穀裏人絕不允再輕意外出,更不允再涉江湖。而之前給我們一直嚴密防範,從無外泄的仙桃樹之事,也就不再太過看重,順其自然了。漸漸地,我也長大了,當我剛一成人,祖父便催著給我了親事,緊接著又成親,而我也都從未忤逆過祖父的安排。“
“祖父本盼著我能多子多孫,興旺寇家一門,不料我成婚後,也隻生出我兒鼎天,此後便再無所出。祖父見寇家有後,自是喜出望外,在其一百三十五歲高齡時安然離世。而我那老妻本是穀外農家女,身體又弱,便也在數年前過世了。”
“寇家一門本就人丁單薄,故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兒鼎天的身上。我兒鼎天長大成人,然後再到娶妻成親,一切倒也都順意。可是兩夫婦直到成親十多年,仍是沒有動靜,這下可急壞了我,難道寇家一門便要在我兒這絕了後不成?”
楚天秋雖然知道後來仍是生了寇風寇雲雙童,但他仍見寇氏聽了之後,臉有羞紅,但當她轉眼看到寇風寇雲時,又變成滿臉的慈愛。
老者繼續說道:“直到十三年前,守護了二百年的仙桃終於將要成熟,我們穀裏自是欣喜若狂。那仙桃雖隻結了五枚,但我們早就有了分配。因循著先祖的告誡,我們也隻安排自取一二枚,餘下仙桃隻待有緣人。也就因於此,後來樹上仙桃雖給靈猿偷去三枚,所以我也未曾深究。或許是福來運轉,那之後我兒媳竟然有喜了。十個月之後,更是生下一雙男胎,這可真得喜壞了我。”說到這裏,不由得撫須大笑。
笑了一會兒,老者又道:“自風兒雲生下後,甚得其父母的溺愛,我雖覺這樣不妥,但因我也實愛極了這兩個孫兒,故也未加約束。因訓祖規,那時自我起穀裏人隻許修習防身武術和一些入門法術,而先祖下界省親時,為子孫後代想,曾在穀裏設下一座仙陣,所以隻要我們不主動出去惹事,也不怕外人來犯。雖說這其間也曾有過幾次妖人進犯,卻都給仙陣阻住,皆铩羽而去了。”
隨即又對楚天秋道:“今日阿春阿雨動用仙陣,妄想困住少俠及同伴靈猿,當時我雖發覺,因誤將兩位視做妖人,這才沒有及時阻止。後來發覺不對,便召風兒雲兒過去放少俠出來,豈料少俠神通廣大,竟然破陣而出。風兒雲兒又因年少無知,不知天高地厚,與少俠動起手來。少俠出陣時隻是將阿春阿雨定住,並未傷及性命,我已知少俠宅心仁厚,同時又想仗著少俠之後挫一挫風兒雲兒的傲氣,故又未加以製止。”
楚天秋暗自點頭,自己那時還曾奇怪,以穀主神通,不可能不知當時發生的事,直到此時老者說明,才知原委,實是用心良苦呀。
這時,老者慈愛地看了寇風寇雲一眼,口裏說道:“風兒雲兒也是天資聰穎,秉賦異常,十歲之前便將寇家所傳全都學會,所以也就養成了二人的嬌狂之氣。雖因尊循著祖訓,二人不敢離穀一步,卻也在穀裏若下不少的事端。此次楚少俠來此,正可借手挫其銳氣,使其知道天下有天,人外有人,免得不知天高地厚,惹火上身。”說到這裏,又目注著寇風寇雲道:“你二人嬌狂自大,以為天下無敵了,當時若非楚少俠手下留情,你二人豈能有好果子吃,這下你二人可知厲害了嗎?”
寇風寇雲自此一役,早就對楚天秋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此時聽祖父說完,不僅不以為恥,反而嘻嘻一笑,同聲說道:“以楚叔叔的神通,定是大大有名之人,我們敗在楚叔叔的手下,我們自是心服口服了,且一點也不覺得羞愧呢。”二人之所以說,原來卻是存著自己的一份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