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聽樊初陽說得突兀,心裏正不知該如何作答時,忽又聽樊初陽道:“你此次去求取那招魂幡,又是事關蘇卿師妹複活成敗的大事,我有心與你同去,相助一臂之力,無奈師父不允,卻隻能在山上袖手旁觀,故才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人。”
楚天秋聽了這才恍然,然而他心裏清楚,老祖此等安排必有其用意,加之昨夜靈猿阿金的突然造訪,也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樊初陽熱情好義,且與自己又情深義重,他對己的心意雖然明了,然老祖老意,他反卻沒有看明白,正要辭話與他說,忽心又一動,暗咐:“老祖當時並未明說,定是另有用意,我也還是不要說破的好。”故又止口不語,見樊初陽心情欠佳,隻得說些旁話開勸他。
說話間,兩人已然到了火房,就見除老祖和阿金外,餘者都在。見楚樊二人來了,招呼一聲,便自坐下用飯。
華山現已雖為正派大教,近年來也越加的發揚光大,但仍秉承著道家宗旨--清靜寡欲,自然無為。觀裏每日三餐都甚為清淡,尤以早餐更是簡單,隻有米粥和鹹菜而已。
用罷早飯,範圓曦便請楚天秋到殿上用茶說話。楚天秋急於上路,卻又不見靈猿阿金到來,心裏正自納罕,又不便推脫,遂與範圓曦等起身往外走。
剛走出火房門口,卻見正守在那裏,顯見它已到了好一會兒。見到大家出來,阿金隻對楚天秋咧嘴一笑,眨了眨雙眼,口裏說道:“我們該出發了。”
眾人見到靈猿阿金時,已知來意,當下改道送一人一猿出了道觀。兩下在觀外做別,楚天秋見樊初陽仍是心有不舍,怏怏不樂,卻又不能說破,隻作未見。
楚天秋和靈猿阿金走到前崖,這才飛身駕遁徑往黑龍潭而去。
楚天秋起初還恐靈猿阿金會跟不上自己,故飛得並不甚快。誰知阿金飛行神速,且越飛越快,楚天秋稍慢一些,反將他落在了後麵。楚天秋見狀,心裏既驚且佩,使出全力,這才與阿金成了並駕齊驅之勢。
靈猿阿金久在老祖身旁,從未離開過半步,此次隨同楚天秋往求招魂幡,自是又興奮又歡喜,一麵與楚天秋並肩飛行,一麵連筆帶劃地說個不停。
很快便飛到了黑龍潭,落地之後,楚天秋叩開封禁,金銀二使已然迎了出來。因有上次惡頭陀來擾後,楚天秋一直擔心這裏有變,待見到金銀二使後,得知近來一切如常,這才放心。
穿過封禁,到了潭邊,楚天秋吩囑阿金先留在上麵,自已便要下潭。靈猿阿金性本好動,要它枯守上麵,如何肯幹?當下也要隨他下潭,經楚天秋說明原因,好說歹說才將它勸住。
楚天秋辟水下潭後,因想著盡快上路,故隻在潭下呆了小半個時辰,便升水回到了上麵。
出水之後,卻見靈猿阿金與金銀二使玩得正歡,雖見楚天秋出來,它反倒又不願就此而去了。
經楚天秋再三催促,靈猿阿金這才戀戀不舍地與金銀二使揮手告別。隨後楚天秋又向金銀二使交待幾句,便與阿金走出封禁,與二使作別後,便飛身破空而去。
楚天秋雖然試探地問過靈猿阿金,寇仙人後人所居地址,但阿金隻是搖頭不說,顯然老祖有過交待,不令它隨便說出。楚天秋心想:“老祖對此事如此的謹慎周密,顯然恐泄仙機,給邪道妖人知道,多加阻力。既是如此,我還是不要多問,盡由阿金帶路就是了。”
離了黑龍潭,由靈猿阿金引路,一人一猿徑往西南方飛去。
一人一猿都是飛行神速,瞬息千裏。先飛時,還能看到下麵的清山綠水,村莊城邑;不料越往前飛,下麵的景象漸變荒涼,再也看不到村莊城邑和清山綠水,再往前飛,更加的荒寒,滿眼盡是險峻的山峰,綿延千裏,一眼都望不到邊,且上麵都寸草不生,荒涼已極。
更有那山峰又陡又險,遠高出雲表,峰頂竟比己方飛得還高。且自峰腰以上,都給白雪覆蓋,一片白皚皚的,再經日光照射,刺得雙眼難睜。
一麵隨靈猿阿金前飛,楚天秋一麵暗想:“看下麵荒寒千裏,絕無人跡,難道寇仙人的後代便隱居在這裏嗎?”越想越覺不像,問阿金還要飛到哪裏,阿金隻是搖手不語。
這時,靈猿阿金正引著楚天秋向一座雪峰飛去。隻見那雪峰獨峙雲海,比其他的雪峰都高,且又大又險,相距雖還有數百裏遠,但如一葉幛目般,眼前唯見其峰,理也看不到別的山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