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香芳心暗喜,嫣然一笑後,躍下石頭,口裏說道:“那野頭陀這時沒來,想必已然身亡,不會再來了。”
話音方落,忽見蕭飛雲神色陡變,立馬從石頭上躍下,一把拉住阮玉香的手,便往石後躲去。
阮玉香先給蕭飛雲握住玉腕,芳心一慌,身不由己地隨蕭飛雲到了石後,開口問道:“這是何意?”
蕭飛雲示意噤聲,伸手指了指外麵。阮玉香這時側耳傾聽,才聽到遠空中傳來一陣既尖銳又細微的飛遁聲。眨眼間,那遁聲越來越響,正是朝著這裏而來,心裏暗想:“不好!定是那野頭陀又來了!想必是蕭公子早就發覺到了飛遁聲,可是我直到此時方才發覺,真是自歎弗如呀!”不禁對蕭飛雲既佩又羨。
思咐間,那飛遁來勢快極,已然到了山穀上方,蕭阮二人恐給來人發覺,不敢輕易露頭,躲在石在屏氣凝神,大氣都不能出。
阮玉香見己方兩人這般偷偷摸摸的,又不知蕭飛雲有何用意,心裏甚覺不忿,暗想:“就算是真得那野頭陀卷土重來,妖法厲害,但憑我二人聯手也不見得就會敗給他,卻這般躲躲藏藏是何道理?”想挺身出去,玉腕卻又給蕭飛雲緊緊握住,掙脫不開。
蕭飛雲似知她心意,忽傳音說道:“那野頭陀上次在令師叔手裏吃了大虧,就算未死,必也受了重傷,此次重來,必是有備而來,我們聯手雖不會輸來,但事關洞中令師叔和楚天秋二人性命,我二人不得不小心行事。我二人且奈心隱藏在這裏,若來得真是那頭陀,待他下來後,趁其不備,出其不意,殺他個措手不及,豈不痛快!”
阮玉香聽了,甚覺有理,隨即衝著蕭飛雲嫣然一笑,點頭表示同意。
此時頭頂那飛遁聲在山穀上空稍一停頓後,便徑直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二人躲身的大石外麵,近在咫尺,驚得二人更是動也不敢動了。
“呔!洞裏的那雜毛老道快快出來,灑家又來了。”忽聽來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又尖又銳,直如破鑼一般,甚是刺聲難聽。
不見洞裏回聲,來人也不敢輕易涉險,等了一會兒,又向洞裏發話道:“臭老道,我知你就在洞裏,我此來仍是為那玉晶球而來,你若識像便乖乖將玉晶球交出,還可饒你活命,若不然待我殺進洞去,你卻休想活命。”洞裏仍是毫無反應。
阮玉香聽完之後,心裏卻是又氣又恨,暗想:“你好大的口氣,有本姑娘在此,豈能容你囂張!”雖恨不能立刻出去與對方大戰一場,但又念著蕭飛雲所說,強自忍住,卻在好奇心下悄悄探看外視,想看來人是何模樣。
此時正值大白天,兩下相距又近,阮玉香看得真切,隻見來人又高又胖,挺著一個碩大的圓肚子,穿著一身麻黃僧衣,卻是雙膝以下都裸露著,脖間還掛著一串佛珠。闊口凹鼻,滿臉獰色,頭匝金箍,長發披肩,亂蓬蓬的,如同野草一般。
乍見來人模樣,阮玉香不由得嚇了一跳,不敢再看,連忙將頭縮回,想問蕭飛雲下步該如何,卻見蕭飛雲臉白慘白,眼光發呆,好似失魂喪魄一般。阮玉香又給嚇了一跳,不敢開口說話,忙他連連眨眼,意思詢問。
這時才見蕭飛雲臉色稍緩,似暗籲了一口氣,向阮玉香回以一笑,什麼也沒說。原來蕭飛雲之前聽多寶道人聽起與野頭陀鬥法之時,聽他說起野頭陀的像貌,便隱隱猜到那野頭陀便是自己的死對頭。所以當他聽來飛遁之聲時,甚覺熟悉,謹慎起見,故才拉著阮玉香躲到了石後。
待來人落到後,蕭飛雲與阮玉香一同從石後偷看,果見來人便是自己所懼的那惡頭陀。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窮追自己和妹妹兩人,欲取自己二人丹元以助其修練,自己兄妹性命些喪在他的手裏。
那次在京城郊外,蕭飛雲為掩妹妹和蘇翰青脫身,孤身犯險,將惡頭陀引開,才使得蕭飛絮和蘇翰青脫險,遂隨蘇翰青到了江南楚家村,自此定居下來。
蕭飛雲雖將惡頭陀引開,卻將自己陷於絕境,那惡頭陀後知上當,故對蕭飛雲更是窮追不舍,欲得之而甘心。最後還是憑著蕭飛雲的機智,死裏逃生,才將惡頭陀甩脫,自己也隱居在太湖中的一座無人小島上潛心修練,後來還是現遇天劫,恰給楚天秋等人路過,出手相助,才逃得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