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倩娘聽了,頓時心花怒放,玉靨如花,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姊姊我來得唐突,也未備什麼賀禮……”想了想,從自己發髻上摘下一支樣式精巧的玉簪,同時嘴裏又說道:“我便將這支簪子隻當賀禮送給妹妹,還望妹妹不要嫌棄呀!”一麵說著,一麵不管不顧地插在了葉青青的頭髻上。
葉青青心裏雖然不想收,但盛情難卻,且對方又己將玉簪插在頭上,總不能當著對方的麵再將其摘下,隻得口裏稱謝,又客套幾句後,便與唐羽轉往下桌敬酒去了。
葉唐夫婦一桌一桌地敬酒,每個客人都仔細看過,想找出剛才發話之人,可當敬完九桌之後,也未找出那發話之人,心裏無奈,隻得放棄。
將將九桌客人敬完,葉唐夫婦便回到上首桌上,因這桌既有既有己方父母又有好友,二人高興異常,頻頻與瘋道人師徒和樊初陽小蝶敬酒笑談。
此時另外那九桌客人自葉唐夫婦挨桌敬過酒過,便都紛紛喧鬧起來,相互喚酒喝令,頓時大殿裏一片鼎沸。
穀主夫婦見那些人隻顧吃喝喧鬧,再無尋釁之意,心裏稍稍一定,這時又聽先時那人又說話了:“主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同樣都是客人,我們隻能下首相坐,而那四人卻是又有主人相陪,又坐了上坐,真是生煞人也。”雖在喧囂之中,但這幾句話仍是清清楚楚地聽到每一個的耳朵裏。
穀主夫婦和葉唐夫婦聽了一怔,暗道:“這人果然是在故意挑釁!”放眼向殿裏望去,卻又找不出那說話之人。
瘋道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起身,對著眾人冷笑一聲,說道:“剛才說話又是那位朋友,老道雖也是客人,但借花獻佛,要向說話的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如何?”手裏拿著酒杯,向眾人尋那說話之人。
眾人聞聲皆向瘋道人看來,喧囂一抑之後,重又揚起,誰無一人敢出聲承認。
瘋道人冷哼一聲,又道:“老道既要向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怎麼這位朋友又不敢現身了呢?難道怕了不成?”
話聲方落,忽聽那人又道:“非我怕你,實乃你不配與我敬酒。”
瘋道人聽那聲音明明是發自眾人裏,拿眼尋去,卻是找不到說話之人是誰。氣急敗壞之下,嘴裏說道:“無論你藏得多深,我也有法將你揪了出來。”說著,將酒杯往桌上一放,便要親往人群裏尋出那人去。
楚天秋先聽那人發話挑釁時,便自暗中留意,此時見他一再出言挑釁,未將主人激怒,竟先將師父激怒,知道師父這一來,縱然能將那人尋出,怕也是事端一起,一發不可收拾,當下向瘋道人低聲說道:“師父且慢,待徒兒將那人尋來。”話音未落,桌上已然失去了楚天秋的人影。
緊接著又聽得人群中響起楚天秋的聲音道:“這位朋友,我代我師父敬你一杯如何?”
瘋道人聞聽一喜,忙循聲看去,隻見楚天秋一手拿杯,一手從一張桌旁拉起一人。隻見那人一身俗裝打扮,體形微胖,年約四十上下,麵白無須,麵無表情,雖給楚天秋拉起,但嘴裏卻說道:“恐怕閣下認錯了人罷?”
楚天秋輕輕一笑,說道:“我絕不會認錯的。可是閣下方才既敢說話,現下卻又怎不敢承認了呢?”
那人一條手臂給楚天秋緊緊握著,暗下裏掙了幾掙,卻如鑄在一起似的,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吃驚之餘,不免氣餒,知道自己既給對方識破,再抵賴也是無用,口裏冷笑道:“我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隨即將胸脯一挺,說道:“今日本是新人的婚禮吉日,我們遠道趕來賀喜,主人本應以禮相待,同等視客才是。穀主和夫人不與我們敬酒也就罷了,可是新人夫婦敬意又毫無誠意,我看不過才說了出來,難道又有什麼不對嗎?”
還未等楚天秋搭言,就聽穀主葉隨風高聲說道:“這位尊客說得極是,是我們禮待不周。”
那人聽了,越覺得理直氣壯,又說道:“雖然後來新人夫婦也挨桌給我們敬酒了,可是接下來卻又不理不睬了,你們那一桌吃喝的高興,可是卻將我們這些客人又置於何地?這難道又不令人氣憤嗎?”說完,又是一聲冷笑,顯得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