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心煩意亂,也無心在此多呆,勉強與蕭飛雲說了一會兒後,便即告辭而去。蕭飛雲知楚天秋急於往尋蘇卿,故也未再勸留。
楚天秋辭別蕭飛雲,離了斷雲嶺,直飛華山,一邊飛,一邊心想:“卿妹沒到斷雲嶺,想必定是回華山了,但願能在華山尋到她。”雲路雖遙,但飛行神速,隻半天工夫,已然看到了華山的影子。
遙望華山巍峨矗立,峰巔更是高出雲表,在雲海蒸騰中,宛如海中屹立的一座孤島。
離華山越近,楚天秋一顆心竟禁不住跳動越急,暗想:“卿妹一定在生我的氣,不知她會不會理自己?”想著心事,身形已然降落到觀前平崖之上。
當楚天秋還未落地時,在空中便遠遠看到崖上站著一人,似是專在等候自己,待飛近之後,才看出那人正是陳良。
見楚天秋落地,陳良忙迭搶上恭身一禮,口稱“師叔”!
楚天秋笑問道:“你好似專門在這候著我,難道知道我要來嗎?”
陳良恭謹地道:“我哪知師叔要來,是師父早先算出師叔要來,故命我在此專候師叔的大駕!”一邊說著,一邊引領楚天秋往觀裏走去。
楚天秋一邊走,一邊問道:“你這麼快便回山了,你妻玉娘可曾隨了來?”
陳良道:“蘇師叔曾將玉娘收為記名弟子,但因還未正式拜師入門,又未得到師祖同意,怎敢輕意便她帶來華山!”
楚天秋點了點頭,說道:“剛剛新婚燕爾,你便舍得離開她嗎?”
陳良聽了,臉上一紅,赧然地道:“師叔說笑我了!”
楚天秋說完也覺後悔,自己雖與陳良年紀相仿,但畢竟還高他一輩,與他說此笑話,實是不妥,故說過便再不提。
就聽陳良說道:“好在經蘇師叔的請準,師祖開恩,已然恩準蘇師叔正式收玉娘為弟子,不幾日我便要回家,將她接了來,正式拜祖入門。”
楚天秋聽了大喜,心裏砰砰直跳,問道:“她、她,你蘇師叔現在果在華山嗎?”
還未等陳良回答,兩人已然走進觀門,就聽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卻見樊初陽從大殿裏迎了出來。
楚天秋緊忙迎上幾步,兩人把臂言歡,都是喜不自勝。
樊初陽道:“你昨日剛剛成婚,今天便怎到了這裏?你大喜之日,我卻沒能過去賀喜,你可莫要怪我!”
楚天秋又羞又愧,嘴裏連說“哪裏、哪裏”,心裏卻想道:“我與舜妹成婚,乃是倉促行事,也未向樊兄等發喜帖,他們卻又怎如此快就得知了呢?定是卿妹來了說與他們知曉的。”想及此,越發認定蘇卿來了這裏,心裏又喜又驚。
進到殿裏,卻見殿裏範圓曦、王誌謹和沈輕雲早有起身相迎,寒喧一會兒之後,有不道童送上香茗。
楚天秋入殿之後並沒看到蘇卿,心裏正覺失望,而華山四傑與自己寒喧說笑,更是一句也未曾提到蘇卿,心裏正自盤算如何出口相詢之時,就聽範圓曦笑問道:“楚公子此來當不會專為看我們幾個人來得罷?”
楚天秋訕訕一笑,正不知如何作答時,又聽沈輕雲笑道:“想必楚公子是來拜見家師的嗎?”
沈輕雲為人灑脫,與楚天秋更是莫逆,故說笑不忌。
樊初陽接口說道:“楚兄弟若真是前來拜見師父,那可要失望了,因師父一向很少在山上,雲遊不定,現在也不知會在哪裏?”隨即又問楚天秋道:“你見師父有甚事嗎?”
楚天秋給幾人弄得哭笑不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了,忽聽王誌謹開口說道:“你們明知楚公子此來用意,卻還與他取笑則甚!”
王誌謹一向端凝穩重,不苟言笑,雖與楚天秋熟了,卻也不擅說笑,見楚天秋窘迫的樣子,反出來為他說話。
沈輕雲笑道:“二師兄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反讓人認為你冷若冰霜,不敢親近,其實在二師兄的心裏比誰都急公好義,古道熱腸呢。我們明知楚公子此來之意,隻是與他說笑而已,二師兄反倒為楚公子解困來了。”
王誌謹竟給沈輕雲說得臉色微紅,輕輕一笑,說道:“三師弟嘴巴最利,我是說不過你的。”索性閉口不再說了。
樊初陽笑道:“楚兄弟舍下家裏剛剛成婚,嬌滴滴的新娘,雲路迢迢地來我華山,任誰也能猜到來此用意。我們也是故意與你明說,看你能忍到幾時。”一邊說,一邊笑,笑得甚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