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欞,滿屋光明,耀眼生光。
蘇卿一邊說,一邊急忙下地,又向對屋看了一眼,問道:“爹爹呢?他是否也醒了?”
狐女蕭飛絮道:“你爹爹還在睡,我沒有吵醒他,因為我要和你說些貼己的話。”
蘇卿聽完,心裏便明了母親要與自己說的是什麼,隨即黯然道:“母親想必是要和我說姊姊的事吧?”
狐女蕭飛絮怔怔地看了蘇卿一會兒,伸手撫摸著她那烏黑濃密的葇發,嘴裏苦笑道:“你姊妹倆都是母親的心肝寶貝,手心手背,母親都是同樣愛你們的。雖然你倆是一母同胎,可是性格卻迥乎不同,你自小便溫順善良,而你姊姊則忌刻好妒,刁蠻任性。從小自大,你沒少受你姊姊的欺負,但你始終沒有生她的氣,忌恨她。此次你姊姊所做實是太過,我也是痛心疾首,可是你倆終是姊妹同胞,望你不要記恨她才是。”
蘇卿道:“姊姊對我做得雖過,但終是太愛秋哥之故,也情有可願,母親盡可放心,我絕不會記恨姊姊的。”
狐女蕭飛絮苦笑道:“卿兒真是個好孩子!”隨即歎了一口氣,又道:“直不知現在你姊姊身在何方?情形又是怎樣?”
蘇卿知母親懸念姊姊蘇舜,自己曾聽楚天秋說起,姊姊已投魔教之事,因擔心母親知道後更加難受,故忍住未說。
蘇卿又因自己不擅謊言,恐自己無意中給說了出來,更使母親傷心,故忙即拿話支開,說些別話。
狐女蕭飛絮自度過最後一次天劫後,近年來修為日深,雖然已能運功推算,占卜先知,但終還是功候未到化境,而不知盡知。
就如此次蘇卿和楚天秋返家,狐女之所以能推算出來,也因為兩人離家已近,狐女蕭飛絮心有感應,故才推算出到家時辰。而她心懸蘇舜,卻又因相距過遠,難以感應,故想推算蘇舜的行蹤也推算不出。
狐女蕭飛絮自京城欲將蘇舜帶回家,半路上卻給她重又跑掉後,便再無她的消息,愛女情切,終日懸念,滿以為蘇卿回來後,能帶來蘇舜的消息,可是聽了蘇卿的話後,大為失望,也不疑有他,強打精神,與蘇卿喁喁私語,說個沒完。
蘇卿一邊與母親說話,一邊心裏還盤算著:“一會兒見到秋哥哥,一定要暗下叮囑他且莫向母親說起姊姊投身魔教的事,以免忍得母親傷心難過。”隨即又想:“若以後見到姊姊,我一定勸她回頭,以免陷溺越深,難以自拔,以至落得身敗名裂。”心裏有事,以至顯得心事仲仲。
狐女蕭飛絮看出蘇卿神情有異,遂問道:“卿兒,你怎麼了?莫不是有甚事瞞著我不成?”
蘇卿聞言心裏一慌,正不知如何回答時,忽聽外麵傳來楚天秋的聲音,說道:“舅父舅媽還有卿妹,可都曾起床了嗎?我可以進來嗎?母親讓我過來請你們吃飯去。”
蘇卿聽了心裏一喜,正愁不知該如何回咐母親,楚天秋的到來恰給自己解了圍,當下嘴裏忙道:“秋哥哥來了!你快進來吧,我和母親早就醒了。”
如此一來,便連對屋兀自熟睡的蘇父翰青也吵醒了,因睡時天已亮了,本就打算小睡即可,故也未曾脫身,和衣而睡。此時聞聲急忙起身,將楚天秋招呼進來,嘴裏問道:“你父母可曾睡過了?”
楚天秋笑道:“父親母親本都不想睡,是我強著他們過囫圇地睡了一小會兒,便即醒了。又因林嬸昨天恰巧回家省親,母親興致又高,故現在正家裏忙著做好吃得呢。現都快好了,故才讓我過來請你們去吃的。”嘴裏說著話,雙眼卻一直盯著蘇卿看,脈脈蘊情。
蘇卿自見楚天秋進來後,便看他神清氣爽,更是換了一身新得裝束,一襲白衫,腰係一條紅色絲帶,越發顯得豐神挺秀,英俊不凡。
又見他直盯著自己看,心裏一羞,臉上不由得紅了,悄悄地垂了下頭了。
狐女蕭飛絮將兩人情形看在眼裏,也不說破,直似未睹。而蘇父翰青正忙於梳洗,顧都未加理會。
楚天秋盯著蘇卿,忽道:“卿難道不重新梳裝一番嗎?”
蘇卿抬起臻首,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在這,我想重新梳裝,也是不能呀!”
楚天秋聽了嘻地一笑,這時蘇父翰青也梳洗完畢,見狀之後,口裏對蘇卿說道:“那我就和舅父舅媽還回去了,你可要快些過來呀!”說完,便陪同著狐女和蘇翰青出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