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掩嘴笑道:“楚公子真會給我戴高帽子,這些美味我哪做的來?都是我家小姐親自下廚做的。”
楚天秋愕然,轉首看向柳如煙,笑道:“不知柳姑娘竟還會此手藝?”
柳如煙笑道:“小妹也隻是胡亂做些,若不合公子和舜姊姊的口味,還莫要笑我喲!”
蘇舜笑道:“如煙姊姊既然親自下廚,那我可要大飽口福了。”三人落座,小蘭在旁侍侯。
桌上那些菜饈用材雖然簡單,做得卻是色香味俱全,楚天秋吃得讚不絕口,並連蘇舜也是頻頻點頭。
柳如煙自始到終都沒向楚天秋問一句昨夜之事,飯菜上三人吃得甚是歡恰。楚天秋佳饌在前,美女在側,倒也暫時忘了心裏的傷痛。
美酒配佳肴,再有蘇舜和柳如煙頻頻勸酒,楚天秋酒到杯幹,本就量淺,不幾杯便有些醺醺然了。雙眼迷離,麵前的蘇舜竟幻化成了蘇卿,嘴裏喃喃地道:“卿妹,你實不該這樣對我……”話未說完,人已醉倒。
蘇舜和柳如煙將楚天秋的話聽得甚是真切,見他醉倒,兩人彼此看了一眼,柳如煙道:“楚公子喝醉了。”
蘇舜點頭道:“我扶他回去。”兩人都是心照不宣,誰也不曾點破。
蘇舜將楚天秋扶回屋裏,然後安放在床上,看著酒醉不省的楚天秋,心裏氣苦,想道:“你心裏隻有卿妹妹,直到了此時還放不下她,難道你心裏就真得一點沒我嗎?”坐在床邊,不禁默默垂淚。
楚天秋這一醉,從寅時竟一直睡到了戌時,醒後兀自覺得頭疼欲裂。躺在床上,眼還未睜,便聽耳邊一熟悉的聲音道:“你醒了!”
“卿妹!”楚天秋乍聞聲音驚喜若狂,猛地從床上坐起,定睛看去,床邊坐著一窈窕俏影,哪是蘇卿?竟是柳如煙。
楚天秋失望地怔了怔,然後對柳如煙歉然道:“對不起,我錯認了姑娘。”
柳如煙心裏倍覺失落,麵上卻不顯露出來,輕輕一笑,說道:“無妨!”隨即遞給楚天秋一杯水,口裏又道:“公子酒後一定渴了,先喝杯水罷。”
楚天秋正覺口裏又幹又渴,當下接過一飲而盡,然後將空杯遞還給柳如煙,嘴裏說道:“給姑娘添麻煩了。”用眼一掃屋裏,卻不見蘇舜的影子,遂又問道:“你怎會在此,那舜妹人又那去了?”
柳如煙道:“公子醉得甚是厲害,睡得又沉,恰舜姊姊有事外出,已去了很久,所以我便在這裏照顧公子了。”
楚天秋聽完,想道:“舜妹出去又所為何事?”沒再深想,便放在一邊。
此時兩人近在咫尺,楚天秋鼻中嗅到柳如煙身上淡淡的幽香,心裏一陣迷亂,竟不敢用眼去看她,忙即下床,嘴裏掩飾道:“我睡了這長時間,也該下地活泛一下筋骨了。”
“楚公子!”柳如煙輕輕地喚了一聲。
楚天秋聞聽之下,心裏不由得一顫,嘴裏回了一聲,眼仍是沒去看她。
就見柳如煙好似下得很大的決心,說道:“公子昨夜去那十裏亭,一定見到蘇卿姑娘了吧?”
乍一聽到“蘇卿”的名字,楚天秋心裏又是了陣劇痛,身體也一下僵住,嘴裏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本以為醉過一場,心裏傷痛會好一些,不想傷痕依舊,反而變得愈深。
柳如煙先之因自己心裏失落悲苦,才沒去問,後見楚天秋幾杯酒之後,便即大醉,實不尋常,心裏納罕,直到楚天秋醒來,這才問了出來。當看了楚天秋此種情形後,心裏越發確定其中事有變故。
“難道昨夜裏公子沒有見到蘇卿姑娘嗎?”柳如煙眨著一雙妙目,怔怔地看著楚天秋。
楚天秋頹然坐回床上,臉上神情淒苦,怔忡了好一會兒,才道:“見到了!”
柳如煙聽了,沒有再問,因為她已隱隱猜到,所以也毋需再問。
楚天秋道:“我雖然見到了她,而她卻沒有見到我罷了!”聲帶哽咽,隨即又苦笑道:“卿妹在十裏亭約得不是你,卻是別人……”這些話他本是爛在肚裏,任誰也不說的,可是如今當著柳如煙的麵,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柳如煙之前已若有所覺,此時聽了,一切便都明了了,見楚天秋傷心欲絕,她的心裏也是一陣悲痛,想勸慰幾句,一時竟也不知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