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急道:“有甚事你倒說呀,莫不是卿妹出甚意外了?”
蘇舜佯裝氣道:“我實是無以出口,到時還是你自己去看吧!”隨即又道:“今晚三更,卿妹會是城西十裏亭出現,你到時一看便知。”
楚天秋乍聽到蘇卿的消息,歡喜無限,恨不能馬上便能看到她,對於蘇舜的話,雖覺一頭霧水,卻也未在意,想道:“卿妹既要在十裏亭出現,當是在那等我。”現在隻才初更,距離三更天還有兩個時辰,楚天秋竟覺比兩年還要長。
楚天秋之前與蘇卿常在一起時,還不覺得如何,可是自這一別半載以來,才知相思之苦,實是魂牽夢縈。在得知蘇卿竟為自己孤身來京時,自己一顆心便早就飛到了她的身邊。此時更中恨不得馬上便飛到蘇卿的身旁,將她擁在懷裏,傾訴自己的相思衷腸。
隨即想到自己若去見卿妹,丟下柳如煙獨自在家,又覺不放心,心裏躊躇,不由得將目光轉到了蘇舜的身上。
蘇舜見狀,當然明了,笑道:“你隻管去好了,我今晚留在這陪護如煙姊姊,卻是那也不去了。”
楚天秋喜道:“如此甚好!”終於沒了後顧之憂,就唯盼馬上便到三更天了。
屋裏三人都各自想著心事,竟都誰也不再開口說話,默然無語。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消逝,楚天秋竟覺得過得好漫長。
二更剛才,楚天秋便急不可耐地長身站起,說道:“我不再等了,這就去十裏亭。”隨即又向蘇舜道:“柳如煙的安危就交給你了。”說完,穿窗而出,身在空中便化作一道遁光,瞬間便消失在夜空中不見了。
柳如煙先見楚天秋說要走,本有話要說,可是嘴隻微微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目送楚天秋飛走,她神情既失落又淒婉。
蘇舜看著楚天秋飛走,眸中精芒一閃,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十裏亭,呈八角,朱木做柱,玉石為欄,因在城西外十裏處,又名曰“西十裏亭”。
這晚正值天空昏暗,月隱星遮。楚天秋剛剛飛離燈火輝煌的京城,便見前方一片昏暗,天地茫茫,竟難視物。幸仗著近來楚天秋功力大漲,雙目竟也能在黑暗中視物,倒也不怕岔了方向。
正往前飛,忽聽到異響,隨見一道白色遁光從側麵飛來,又高又快,從頭頂一掠而過,晃眼夜空中便隻剩一個白點。
楚天秋那遁光邪而不正,且又飛得匆急,甚覺奇怪,心裏想道:“深更半夜,莫不是有妖人要作祟?好在離三更天還有段時間,我不如跟去看看,若果是妖人作惡,我正可收拾了他。”想罷,在空中將遁光一折,便朝那飛遁光後麵跟了去。急追出十數裏,果見前麵那遁光正疾如星馳地往前飛,竟似沒發覺後麵有人跟來。
飛不一會兒,前麵崗嶺起伏,連綿不絕,那遁光竟飛進了群山中,黑暗中竟也看不清是何所在。隨見先飛那遁光斜飛向下,投入群山中便不見了蹤跡。
楚天秋飛臨上空,憑空下視,卻見下麵崗嶺險峻,叢荊密莽,甚是荒涼。再找先前那遁光的影蹤,卻哪裏還找得著?
楚天秋想道:“這裏如此荒涼,那妖人飛來當不是做甚惡事。要不這是妖人的巢穴,要不是無心路過。人影既已不見,且先不去管,還是先趕十裏見卿妹要緊。”想及此,在空中折轉回身,又向來路飛去。
就在楚天秋飛去不久,先見那白色遁光重又人亂山中飛出,在空中頓了一頓,便向著相反的方向飛走了。
楚天秋隻為好奇,竟追那遁光直出有數十上百裏,待無功而返後,這一個來回便用去了一柱香工夫,待楚天秋飛到十裏亭時,已將要到三更天。
越是臨近十裏亭,楚天秋心裏越覺莫名的激動,想道:“我和卿妹已有半載不見,不知卿妹見到我後是喜是驚?卿妹為何不直接去見我,卻又要約在這十裏亭相見?”隨又想道:“先見舜妹說話時,閃爍其詞,其中莫有隱情?”想到這裏,心裏七上八下,並沒直接落到十裏亭,而是在稍遠的地方降落,然後穿樹拂枝往過走去。
距十裏亭尚有一箭地的遠近處,楚天秋將身停住,此時恰巧夜空中暗雲有一條縫隙,月光乍現,清輝下泄,正將眼前看得真切。前麵亭中現出一孤單俏麗的倩影,隨聽一聲幽歎,竟是那麼的熟悉,果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