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早就看出楚天秋能在玄陰白骨旗陣中支撐到最後,足見他心誌堅強,功力深厚,卻到此時還不見醒轉,遂甚覺納罕。
樊初陽因與楚天秋有一麵之緣,故甚是掛念,聞言一驚,遂對中年道人急道:“二師兄,你懂醫術,快快看看他是不是受了甚麼嚴重的傷了?”
中年道人雖然早對楚天秋做過檢查了,他身上既無中毒之象,又無內傷之兆,此時還不見醒轉,也懷疑或有其他隱患,聞言之下將手裏的清霧劍遞給白衣青年後,重新又對楚天秋做了一遍檢查。
那中年道人擅岐黃,懂醫術,扶脈之後,發覺楚天秋果然並無其他異兆,遂皺眉道:“此人既未受作,又未中毒,而體內真氣仍是充沛異常,卻暈迷不醒,實是不可思議。”沉思一會兒,又道:“恐是在陣中困得太久,心憔力疲所至,且先由我用真氣助他一助。”一麵說話,一麵暗自運氣。話已說完,自身真氣也調運完畢。
這時就見那中年道人雙手互搓幾下之後,往外一張,掌心之中現出一團銀色光球,晶瑩剔透,尤如冰盤。隨著雙手越張越大,那團光球先隻酒杯一般大小,逐漸變大,最後竟變得有丈餘大小。光球內裏中空,就似一個充滿氣的大氣泡。
中年道人雙手往地下楚天秋的身上虛按,那丈餘大的光球緩緩罩在他的身上,遂將他整個包沒其中。然後又見中年道人雙手高抬,那光球也隨著雙手緩緩升在空中。那光球隨著中年道人的雙手轉動,而在空中不停地旋轉著。再見的楚天秋在光球內身體仍呈仰臥狀,卻不隨外麵的光球旋轉,隻是時沉時浮。
一旁的白衣青年和樊初陽雖知這位二師兄醫術通神,卻還從未看過此等療法,不禁看得既驚且佩,目眩神迷。
過有半柱香時間,就見光球中楚天秋原來灰白的臉色逐漸轉成紅潤,隨即又聽喉間一響,悠悠吐出一口長氣,雙眼竟緩緩睜開了。
中年道人見狀遂緩緩收手,將楚天秋放到地下,然後雙手往裏一合,隨見那團光球如長鯨吸水般,迅速地往掌心裏收去,等雙掌合實,那團光球也消失不見。
旁邊的白衣青年和樊初陽喜道:“醒了!終於醒了!”
楚天秋身在空中已然清醒過來,將要落地之時,在光球中將身一挺,已是雙腳落地,腳踏實地,穩穩將身子立住。看著眼前三人,怔了一怔,楚天秋頓時醒恍過來,遂向三人深施一禮,口裏拜謝道:“在下楚天秋,謝過三位救命之恩。”
那中年道人雙手虛接,說道:“楚公子毋需多禮!”
楚天秋兀自將禮拜完,直起身來,又問道:“敢問三位恩人的尊姓大名?”
這時忽聽樊初陽道:“楚公子,你是否還識得我呀?”一麵說,一麵上前兩步,握住楚天秋的雙手,一向冷傲的臉上也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楚天秋先還有些晃惚,也沒細看三人,此時與樊初陽麵對麵,近在咫尺,看得越發真切,先是一怔,隨即滿臉驚喜地叫道:“你是樊兄?”
樊初陽點點頭,說道:“沒想到又會在這裏相見吧?”
楚天秋自上次與樊初陽初見後,便生起一種相見恨晚之意,隻因相會匆匆,樊初陽竟突然而別,心裏一直以為憾事,此時再次相見,怎不令他歡喜萬分?
二人手執著手,嘴裏互相訴說著重逢的喜悅之情,自顧自的竟將那中年道人和白衣青年晾在了一邊。那二人也不以為忤,含笑看著樊楚二人說話。
說了好一會兒,樊初陽才恍然想到身邊的兩人,遂向楚天秋說道:“我向你介紹一下我的二師兄和三師兄。”隨即用手一指那中年道人,介紹道:“這是我二師兄,叫王誌謹!”又一指那白衣青年,介紹道:“這是我三師兄沈輕雲。”
楚天秋在樊初陽介紹完後,重新又向那二人見禮,就聽王誌謹笑謂道:“你既是我四師弟的朋友,便也是我們的朋友,我癡長你幾歲,你也就稱呼我們一聲王兄沈兄即可,且不可再口口聲聲地叫恩人了。”
沈輕雲亦點頭笑道:“是呀!我這位四師弟一向冷傲,平時也很少有親近之人。你二人一見如故,可見情份甚深。楚公子不僅一表人才,又是後起之秀,四師弟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我也為他感到高興。”隨即把手裏的清霧劍交還給楚天秋,又道:“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