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越往裏走,煙霧越薄。走進裏許,四下煙霧盡沒,隻有頭頂飄著一層濃濃煙霧,如雲般翻湧滾動,將整個溝穀罩住,卻不散去。
此時雖已是日沒西山,天色已暗,但楚天秋運目看去,反比之前更清晰了。隻見這溝裏果然荒寒,寸草不生。下麵亂石密布,兩旁也都是陡峭的崖壁,與溝外所見情景全不相同。若非先見溝口情景和頭頂人為布下的煙雲,楚天秋幾疑自己找錯地方了。
楚天秋雖聽武大力說過這溝裏情景,但他當時也隻到了溝口,並未深入,至於溝裏的情景,都是兩眼一摸黑。楚天秋明知此地無疑是龍潭虎穴,步步殺機,但他藝高膽大,又伏著有天遁衣隱身,竟凜然不懼,定要將這溝裏探個究竟。
除了溝口伏有一些暗哨外,溝裏竟還也未有發現。楚天秋索性大膽地隱身直潛入到溝底。到了溝底,隻見這裏闊不過畝許,左崖下一塊巨石就占去了一半,而在對崖半腰間有個洞口,裏裏還隱隱放出光亮。洞口前是塊平伸出去的石台,上麵正有兩個在說話。見那兩人身著形貌,一個正是前追的那煙杆怪人。另一個人身穿麻服,臉色慘白,竟是熟人,正是日前在古廟中所遇的魔都八鬼之一的“無常鬼”姖無命。
楚天秋乍見姬無命出現在此處,越發肯定這裏果是魔教中的一處秘密巢穴。
遙見洞前那煙杆怪人一邊抽著煙,一邊也姬無命說著話,煙鍋上的煙火忽明忽滅,映著他的臉孔也越發的獰惡嚇人。
楚天秋因距離兩人尚遠,對於兩人的說話隱隱約約也聽不甚清。當下隱身過去,伏在那洞裏下麵,想聽聽兩個究竟在說些什麼。
此時楚天秋的藏身處距上麵兩人也不過數丈遠,也知兩人俱都是魔教中的頂尖人物,無論功力魔法都厲害無比。楚天秋雖然膽大,卻也不得不加倍小心,便連大氣也不敢喘。
此時聽得聽楚,上麵兩人似在爭論什麼。隻聽姬無命語含譏諷地說道:“老呂,你可真是糊塗,不僅連一個後生小子都打不過,卻還將他引到這裏來,你真是糊塗!”與他說話那人正是魔教中八鬼之一的“嗜煙鬼”呂不通。
楚天秋乍聞便是一驚,暗道:“莫不是我被他倆發現了?”
隨即就聽呂不通反譏道:“你也莫要說我,不久前你不也是被一個後生小子打得亡命而逃嗎?不僅如此,還將我教中的寶物‘攝魂燈’都給斷送了,難道這也是因我糊塗嗎?”
姬無命自月前敗在楚天秋手下,僥幸逃得性命,一直自為奇恥大辱。而攝魂燈被毀,更是被魔教主好一通痛叱,故心裏一直耿耿。此話正被呂不通正戳中痛處,姬無命心裏又惱又怒,道:“好你個呂不通,莫不是想與我比個高低不成?”
看到姬無命惱急了,呂不通嘿嘿一笑,說道:“你急個甚麼?我與在開個玩笑而已。”
姬無命冷哼一聲,道:“若下次再讓我遇見那小子,我定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楚天秋知他口中的“那小子”指得便是自己,聽兩人隻是在說話鬥嘴,並未發現自己的蹤跡,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聽呂不通說道:“你休要再說大話,上次你手裏伏著有攝魂寶燈,卻還不是落個燈毀人逃,不僅被教主痛叱一番後,還被發到這荒寒之地來守這一個無聊的差事。果真你再與那人相遇,恐怕還是個敗逃。”
姬無命雖聽呂不通說得刺耳,卻也是實話,心裏卻兀自不服,氣鼓鼓地道:“那小子若不是仗著手裏有那柄清霧劍,他又豈是我的對手?”
呂不通嘿嘿一笑,說道:“那清霧劍果是厲害!”
姬無命聞言一驚,問道:“聽你之言,莫非你也撞見那小子了?”
呂不通點頭道:“應當就是他了!”隨即又將自己與對方在村裏相遇,見他出手救人,自己心裏惱怒,便在村外相候,直到勢敗而逃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隨即又道:“那小子功力修為倒也一般,隻是手裏的那劍實是厲害無比,倒與你所說的清霧劍相似,我見不是對手,便故意將他引到這裏來,合我二人之力將他除去,以絕大患。”
姬無命這次倒沒有譏笑呂不通,反沉呤道:“你將他引來,合我二人之力倒有把握將其除去,可是這裏又是何等重要之地,你將他引來,豈不是引狼入室嗎?況且此時那不人不妖的花非花又不在這裏,萬一出了漏子,我倆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