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入冬,卻天降大雨,那少女雖避得及時,卻也淋得通體濕透。經冷風一吹,頓感到徹骨的寒冷,不由得瑟瑟發抖,直打牙戰。
楚天秋練有玄功,雖也淋得盡濕,卻不覺得冷,聽到那少女雙牙打戰聲,不由得起了憐憫之心,說道:“姑娘你很冷嗎?”
此時那少女已然凍得秀臉發白,根本說不出話來。
楚天秋見狀大驚,連忙運起玄功,將手一揮,隨從手出發出一片紅光罩向少女的身體。紅光罩體,少女頓覺如照暖陽,寒意盡去,通體生溫,隨之身外透衣升起了一陣白氣,不一會兒,濕透的衣服已然全幹了。
少女對方使的是法術,又驚又喜,不想看似文弱書生樣的他,竟還有如此法力,遂暗道:“他既有如此法力,要真對我有歹意,我絕無幸理。”隨即口裏說道:“公子真乃正人君子!”笑了笑,又道:“多謝公子援手,要不然我非給凍死不可。我現在已然不冷了,公子可以收法了。”
楚天秋聞言收功,將手一招,那片紅光頓時消失不見。
兩人麵麵相對,這時楚天秋才又細細打量那少女,隻見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衣裙,秀發拂肩,身材纖細,俏生生站在哪裏,如同出水芙蓉,清麗無倫。
楚天秋心裏不禁暗讚道:“既嬌且柔,真乃小家碧玉!”
少女那身淡綠衣服已然發白褪色,顯是穿洗太久,且上麵還綴著不少的補丁,一見可知是個農家女孩。再見她腳邊還放著一個背筐,筐裏放著鹽米和一些青菜。
少女被看得心裏一陣發慌,說道:“公子何故如此看我?”
楚天秋聞言也甚有些失禮,羞赧地道:“姑娘家離這裏遠嗎?”
少女道:“我家離此僻遠,離這還尚有三四十裏路。”隨即又歎道:“本可以天黑前到家的,給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阻住,耽擱太久,怕得半夜才能到家了。”
楚天秋心裏一動,暗道:“一個孤弱女孩,半夜走在荒郊野嶺裏,實是危險。”激動俠義心腸,遂說道:“不如讓我送姑娘回家吧?”
少女搖頭道:“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又陌路相逢,怎敢勞公子相送,還是休了吧!”
楚天秋見對方堅拒,知其對自己還存戒心,故也不再言語。
外麵大雨還不止,空中電閃霹靂,一陣緊似一陣,一片轟轟隆隆之聲,震得人耳鳴目眩,恍如萬馬千軍,金鼓齊鳴,石破天驚,濤鳴海嘯。遠近林木岩壑,都被霧罩煙籠,茫茫一片黑影中,隻見千百道白光,上下縱橫,亂飛亂竄。地上更是水流成洪,翻著浪花往低處流去。且喜這洞甚高,倒不怕水灌。
楚天秋看著洞外大雨如注,倒也興致勃勃。而那少女卻是一臉憂色,暗求快快雨住。
這場雨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方才雨收雲散,天重放光明。
楚天秋走出洞口,這時才見群山綿亙,崗嶺起伏,竟處身在莽莽大山之中。當是之前隻顧急於避雨,沒辨路徑,竟然走入了歧途,到了這大山之中。
此時太陽業已西墜,雨靜風清,山色濃如色染。大雨過後,岩峰間更添了無數大小飛瀑流泉,奔湍激石,濺玉噴珠,音聲琤琮,與枝頭鳥語彙成一番天然鼓吹。真是目遇耳觸,無限佳趣。
楚天秋見雨住天晴,正可趕路,回身對洞裏少女道:“姑娘既不用在下相送,那我便就此別過,告辭!”說著一揖手,相準方向邁步往前走。
走出不多遠,楚天秋回頭看去,隻見那少女已然離洞,正步履蹣跚地走著,心裏暗道:“這裏荒山野嶺,猛獸也時常出現,這樣一個弱女子,實是危險。既然她不讓我送,我何不暗中護送著她回家也好。”隨即又想道:“這雨下得本就反常,在這荒山野嶺裏又遇到這少女,更是奇怪,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當下加快腳步,順著山徑急趕,轉眼間便將那少女甩得不見蹤影了。
山間到處都是積水亂流,更有斷木折林,墜石淤沙,將去路壅塞,行路甚難。楚天秋想在天黑之前找到宿頭,一路縱跳飛躍,直到天色黑暗下來,走出少說也有三四十裏了,仍是沒看到哪裏有宿頭。
楚天秋先在洞裏曾聽少女說,出洞十多裏便有處天堂寨,可是現在已然走了這麼遠,仍是沒見到天寨的影子,當是又走叉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