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道:“自上次途中遇險,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與小蘭早已命喪黃泉。自那之後兀自心有餘悸,顧才棄車坐船,覺得還是這般安全一些。這幾日一路行來,能在這裏與公子再次相遇,實是意外之喜。”
美女在前,吹氣如蘭,俏笑嫣然,楚天秋一陣心慌意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柳如煙看在眼裏,心有所想,臉上也不由得緋紅一片,遂也垂頭無語。
這時忽聽一聲咳嗽,裏間帷簾挑開,走出一位老嫗。隻見她手裏拄著一根拐杖,雖是白頭白發,臉上卻如少女般精致光滑,一笑左頰還露出一個酒窩,如花朵綻放,神彩奕奕。
那老嫗大大咧咧地坐在兩人旁邊,用柺杖指著楚天秋,問柳如煙道:“丫頭,這人是誰?看你說得親熱,想是相識甚熟吧!”
楚天秋突見從裏麵出來這麼一個人,也甚覺意外,打量一眼,覺得眼生,遂轉眼向柳如煙看去,意似詢問。
柳如煙輕輕一笑,遂向楚天秋介紹道:“這是我的奶娘,是專程從京城接我來的,今日恰在杭州相遇,雖與我一同回京。”隨即又向那老嫗說道:“這位就是曾向你說過,救過我和小蘭性命的楚天秋--楚公子!”
那老嫗上上下下打量著楚天秋,隨即笑道:“楚公子果然豐神俊秀,一表人才,怨不得這丫頭況把你掛在嘴裏,說個不停。”笑得意味深長。
柳如煙緋紅滿麵,羞澀難當,垂下頭輕聲說道:”奶娘不要瞎說,楚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豈不使他見笑了。”
那老嫗道:“丫頭,你卻又害什麼羞?楚公子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今日在此相遇,足見你們有緣,你們一個是金童,一個是玉女,再也般配不過了。”
柳如煙聞言更是羞紅滿麵,佯嗔道:“奶娘休要胡說,莫要惹惱了楚公子。”
那老嫗笑道:“老身我一向心直口快,口無遮攔,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楚公子可不要見怪。”
“無妨!無妨!”楚天秋也被弄了個大紅臉,手足無措,苦笑著不知回什麼好了。
那老嫗忽哈哈一笑,聲如銀鈴,又清又脆,如同少女笑聲,若不看臉完全不知笑聲是出自對方這年老婦人之口。
楚天秋聞聽老嫗笑聲有異,不由得抬眼望去,隻見那老嫗雖是滿臉笑意,但眼神裏卻毫無笑意,甚至有些冷峻,不由得心裏一怔,暗道:“這老嫗真是奇怪!”竟覺得好似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隻見那老嫗又問道:“楚公子可否婚配?是否又有心儀之人了?”
楚天秋不想對方竟有此一問,不由得一怔,臉色顯得既尷尬又窘迫,嘴裏竟不知答什麼好了。
柳如煙佯怒道:“奶娘,你實是太唐突了!問楚公子這些,豈不有些失禮?”
那老嫗道:“老身自第一眼看到楚公子後,便看出楚公子是個品行端正,表裏如一的彬彬公子,實是喜愛至極。”隨即又笑問柳如煙道:“難道丫頭你不覺得嗎?”笑得意味頗長。
柳如煙頓時被問怔住了,紅著臉低垂臻首,秀眉微皺,玉麵含羞,越顯得千嬌百媚,豔麗無比。
楚天秋看在眼裏,心中暗道:“蘇氏姊妹雖也是美麗如仙,但與她相比,尤有不及。”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那老嫗看得分明,眼裏似閃過一絲怒意,隨笑道:“楚公子,你還沒回答老身剛才所問的話呢?”
楚天秋聞言一怔,這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失態,心裏一慌,說道:“老婆婆何有此問?”
那老嫗道:“楚公子風度翩翩,人中龍鳳,定中眾多女子心儀。現既已到婚配之年,不知公子是否已有婚配佳偶,抑或又有了心儀女子?”在她一邊說話,還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身邊的柳如煙。
那老嫗見楚天秋一臉的窘態,滿嘴的吞吞吐吐,遂又笑道:“楚公子毋需害羞,但說無妨!”
楚天秋雖不知對方一再追問自己這些為甚,但他一向性情溫和,又不好不答,怔了怔,才開口道:“在下曾經父母指腹為婚,與蘇家表妹自小便定了婚約了。”
柳如煙在楚天秋回答之前本是無限期翼地看著他,可聽他說完之後,卻是一臉的失望,緊咬雙唇,低下頭,泫然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