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夫本就膽小,見狀頓嚇得心膽俱裂,呆若木雞。
蘇舜隻想從對方口裏知道楚天秋的下落,故才嚇嚇對方,見對方一副懼怕的樣子,心裏暗罵道:“真是孬種!”口裏卻道:“再不說出,我可要出手了!”
那車夫早都嚇傻了,如何還能說得出話來?
蘇舜誤以為對方是故意不說,心裏惱羞成怒,雙手上的黑氣邪光陡盛,十指暴長,如十柄長矛般刺向車夫。
“姐姐息怒!”
這時就聽車帷裏傳出一嬌柔清脆的聲音,尤如黃鶯出穀,高山流水,蘇舜甫一入耳,心弦為之一顫,戾氣頓消,收手問道:“車裏何人?”
車帷挑開,現出柳如煙那張雪白粉嫩,嬌豔如花的玉靨,衝著蘇舜輕輕一笑,真如異花初胎,更顯豔麗。
柳如煙一麵下車,一麵說道:“姐姐手下留情!車夫大哥也非有意冒險,還望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才是。”
蘇舜一向自負貌美,乍見車裏出來一絕世美人,竟比自己還美貌,也不禁呆了一呆,暗道:“此是何人?天下間竟還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心生好感,遂笑道:“姐姐卻又是何人?”
這時丫環小蘭也隨後下車,便答道:“這是我家小姐,名叫柳如煙!”因她在車裏先見蘇舜對車夫恐嚇威逼,後又惱羞成怒,要下殺手,心生反感,故說話語氣也不免有些生硬。
蘇舜雖聽說話之人隻是個丫環,雖語氣不善,但她與柳如煙竟有一見如故感,故也未在意,笑道:“原來是柳姐姐!妹妹剛才實中唐突失禮,還望姐姐不要見怪!”
柳如煙笑道:“姐姐要找的楚哥哥,不知與楚公子可是同一人?”隨將楚天秋的容貌,既相遇經過一一說了出來,又問道:“這楚公子可就是你要找的楚哥哥嗎?”
蘇舜喜道:“你所遇的人正是我要找的楚哥哥!”隨即又問道:“可知我楚哥哥向哪方向走了?”
柳如煙既知對方與楚天秋是兄妹,更不疑有他,故將楚天秋所去的方向指給了她。蘇舜急於去追楚天秋,口裏道謝,便欲追去。
柳如煙忽攔道:“姐姐且慢!妹妹還何話說。”
蘇舜聞言止步,回身愕問道:“柳姐姐欲對妹妹說什麼?”
柳如煙笑道:“姐姐這時去追怕也來不及了。我曾聽言楚公子要去京會考,而妹妹我也正是回京,不如姐姐隨我一同進京,那時自會與楚公子相見的。”
蘇舜心下躊躇,猶豫地道:“這......”
柳如煙笑道:“我與姐姐一見如故,況又是救命恩人楚公子的妹妹,實是想與姐姐多親近一些。莫非姐姐怕我是壞人嗎?”
蘇舜初次離家,又涉世不深,本對對方心有好感,聽她這麼一說,也不禁心裏一動,暗道:“我這麼追去也不一定能追上秋哥哥,莫不如依好所言,一同進京,到了京城再個守株待兔豈不也好!”隨即笑道:“姐姐所言甚是,那妹妹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柳如煙高興拉起蘇舜的葇荑玉手,嫣然笑道:“那請姐姐隨我上車吧!”將蘇舜讓上車裏,然後便喚那車夫繼續趕路。
那丫環小蘭不喜蘇舜,但見小姐與她親熱如姐妹,心裏雖然憤憤,卻也不好說什麼。與之前判若兩人,陪坐在一旁,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與蘇舜說。
蘇舜與柳如煙年紀相仿,且又性格相像,說不一會兒,便已情若親姐妹了。蘇舜在說了自己姓名之後,二人又一敘芳齡,柳如煙隻比蘇舜大十個月,二人便以姐妹相稱,柳如煙為姐姐,蘇舜做妹妹。
柳如煙拉著蘇舜的手,開心地道:“我能與妹妹結識,真是緣份!”隨即又問道:“不知妹妹如何與楚公子走失的?”
蘇舜想到被楚天秋甩掉,心裏越發有氣,氣鼓鼓地將自己如何偷跑出家,楚天秋如何不讓自己同行,然後如何趁自己不注意跑掉,自己又如何在小鎮上將其找到,怕他再次跑掉故暗中相隨,並提前給他訂好酒食,最後又說到自己本在前一站相候,不料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仍沒等到楚天秋,便猜到可能楚天秋發現了自己,故意避開了。而同一方向來的行人都在此站住下了,此路又是進京的唯一道路,楚天秋絕不可能不從此路走。
蘇舜兀自不死心地等著,天黑了還是沒看到楚天秋的影子。這時才忽憶起剛有一輛馬車過去,可疑的是那馬車並未住下,且行得甚急,心裏一動,便追了上來。不想她還是晚了一步,追上時楚天秋竟剛剛離去,故好不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