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又算出後日正是出行吉日,故把楚天秋起身的日期定在了後日。村民聽說楚天秋即將赴京趕考,紛紛來給他道別並送上祝福。
楚天秋將村民一一應付過後,已過了兩日。掐指一算,明日即將動身,心裏不禁略顯惆悵。
晚飯後,一人回屋後運了一會兒功,閉來無事,正在胡思亂想。忽聽窗欞剝響,外麵傳來蘇舜的聲音道:“秋哥睡了未?”
楚天秋精神一振,道:“舜妹有事嗎?”
蘇舜在外麵道:“秋哥明天就要動身進京了,我還有好些話要與你說呢。”
楚天秋道:“進屋來說吧!”
蘇舜道:“秋哥出來吧,我們還是到外麵去說的好。”
楚天秋不知蘇舜要與自己說什麼,還要到外麵說,怔了一怔,道:“好,我這就來。”隨即悄悄出屋,果見蘇舜俏立在窗外,此時她穿了一件白色衣裙,月光映襯下,越顯得霧發雲鬟,明豔無倫。
蘇舜見楚天秋出來後,便向他一示意,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楚天秋跟著蘇舜出了院門,見她徑直往村外走,緊追幾步,與她並肩走在一起,問道:“舜妹,你有什麼話非要到村外去說嗎?”
蘇舜道:“秋哥你隻管隨我來就是了。”二人並肩穿過村子,走過石板橋,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蘇舜才停下腳步。
此時正值入秋,道路兩旁都是黃橙橙的麥田,陣風吹過,麥浪起伏,如海浪翻湧,蔚為壯觀。四下一片寂靜,偶聞蛩叫一二聲。疏星閃動,月光明亮,佳人在側,時聞幽香入鼻,楚天秋不由得一陣意亂神迷。
楚天秋亦停住腳步,問道:“舜妹現在可以說了嗎?”
蘇舜忽幽幽地道:“我真想與秋哥哥就這樣兩個人靜靜的呆在起,永遠也不分開才好。”隨即又歎道:“秋哥哥明日就要走了,這一去卻要一年半截不能相見,所以我要你今夜都陪著我好嗎?”
楚天秋聽她說得深情款款,心頭一熱,脫口道:“好!”隨即又笑道:“今晚夜色如此幽美,你我二人月下聊天,也是一件幸事。”
蘇舜撇嘴笑道:“秋哥哥有時說話滿口都是書呆子氣。我可不像你似得那麼有興致,我現在心裏可愁悶了。”
楚天秋笑問道:“舜妹因何愁悶?”
蘇舜悵然道:“明日你一去,我們要好長時間不見相見,我今向母親請求,想同你一起進京,可是母親卻是不允,故我心裏才愁悶呢!”
楚天秋道:“這裏離京城數千裏,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舅媽當然不放心了。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嘛!”
蘇舜嘟嘴道:“爹爹也是這般說,現你也是這般說,你們都不允我與你一同進京嗎?”
楚天秋笑道:“不是我不允你去,而是舅媽不允你去。”
蘇舜道:“隻要你允我同去,我自會辦法。”
楚天秋怔道:“你可不要偷跑,若是那樣我絕不允你跟我去。”語氣甚是堅決。
蘇舜先聽楚天秋那語氣以為同意自己一道進京,現又聽他語氣突轉,甚覺意外,生氣道:“你為何不允我同去?”
楚天秋道:“舜妹你勿要任性,我此去乃是進京科考,並非遊玩,你與我去又有何意思?”
蘇舜眼圈一紅,泫然道:“我們自小長大,從未分開過,我是舍不得與你分開,故才要與你一同進京的。我還以為秋哥哥一定高興我陪你進京呢,誰知你也不允我去。我要與你去,也是有道理的。”
楚天秋問道:“什麼道理?”
蘇舜聽問,臉上竟不由得紅了,低垂臻首,小聲地道:“我們兩家之前便給我們指腹為婚了的,這你是知道的。今天母親也對我說了,秋哥哥此去趕考,不管考中與否,回來後便與我們完婚。”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竟幾不可聞。
提到指腹為婚,楚天秋還是在三年前自蘇舜口裏第一次聽說的,此後也曾聽母親隱約向自己提說過。這三年來,自己雖也想過,卻從未深想,這時聽蘇舜再次說起,心裏不禁砰砰直跳。
蘇舜忽問道:“秋哥哥,若要你在我與卿妹之間選一個,你會娶誰?”
楚天秋從未想過此問題,聽此一問,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