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勉強爬上潭邊時,已是凍得嘴唇發紫,牙齒咯咯直響。渾身又累又乏,無力再動一下,隻得躺在水邊,稍作休息。
陽光下射,直照在楚天秋的身上,暖融融的。漸漸的血液舒暢,寒意頓去,休力恢複。
楚天秋站起身,望著潭水愁眉苦臉,怔怔發呆,暗道:“這澗底遍尋不見卿妹的蹤跡,一定是掉入潭水裏了。可這潭深不可測,我根本潛不到潭底,卻如何是好?”想了一會兒,越想越悲,不禁放聲大哭。
哭了一會兒,漸漸收住悲聲,暗道:“卿妹既已死,我再哭也無用處,且還有舜妹一人留在崖頂,這裏不能再呆,且先上崖回家向舅舅舅媽報信後,再作打算。”想罷,便欲穿衣。可是走到自己放衣褲的地方時,卻是空空如也,衣服竟不翼而飛了。
楚天秋好生奇怪,暗道:“這裏無風,又隻我一人,可衣服卻不見了,真是奇哉怪也!”一麵想著,一麵四下尋視著,卻是哪裏還有?
楚天秋往前走,邊走邊想道:“下到澗底後,不僅沒尋到卿妹的屍體,反倒丟失了自己的衣褲,真是可惱可氣。”饒他平時多機靈,此時也束手無策。
正走間,忽聽得一聲吱叫,就見前麵雜樹林中似有人影一閃,其疾如電,射向樹林中那棵高大的檀樹冠中,便一隱而沒。
楚天秋乍見人影閃過,心中一動,脫口叫道:“卿妹妹!”隨即想道:“之前我尋遍了這裏每一處,根本沒見到一個人影,卻又哪來的人影?況且那人影其快如閃電,絕不是卿妹,莫不是山妖鬼魅?”越想越害怕,不由得裹步不前。
這時卻見那人影忽又在樹冠中現出身來,似向楚天秋在招手。兩下相距不遠,楚天秋看得真切,隻見那人毛頭毛臉,身上所穿的青衣青褲,正是自己的衣褲。
楚天秋見狀又好氣又好笑,想道:“原來隻是個野人,並非什山妖鬼魅,倒嚇了我一跳。”隨即走進雜樹林,來到那棵檀樹下麵,越發嗅得檀香濃鬱,聞之神清氣爽。
楚天秋停在樹下仰頭看去,離得越近,看得越發真切。原來樹上那是人,卻是一隻類似人的靈猿,火眼金睛,闊口微張,似哭似笑。
隻見那靈猿身高有五六尺,與楚天秋個頭不相上下,渾身金色長毛,長臂長腿,穿著楚天秋那身衣服,裹住那條長尾巴,顯得不倫不類。竟惹得楚天秋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後合。
那金毛靈猿先還怕楚天秋,後見他隻是走近,並上不得樹來,漸漸膽壯,在樹冠中來回跳躍,竟有挑釁相逗的意味。
楚天秋在下麵又氣又恨,便要上樹去抓住它。可那檀樹又粗又高,枝杈最矮得離地麵也有十餘丈高。楚天秋雖有內功根基,卻也不能一跌而上。急得他在樹下束手無策,團團打轉。那金毛靈猿見狀,越發的得意,嘴裏還發出歡快的吱叫聲。
楚天秋氣不可奈,遂從地下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相準了朝那靈猿奮力投去。那靈猿見機甚快,輕輕將身一縱,便輕巧避過來石。石頭飛去,隻打落幾片樹葉。
那靈猿見來石落空,更高興的拍手歡笑不已。
楚天秋兀自不甘,連投出數十塊石頭,竟無一打中。到得最後,那靈猿膽子越大,偶有一次竟將來石接住,反手又向楚天秋打來。饒是楚天秋見機躲閃的快,要不然還真被靈猿打中了。如此一來,反而嚇得楚天秋不敢再投石相擊了。
楚天秋既上不得樹,又抓不住那靈猿,一時間,一人一猿,一樹上一樹下而相峙起來了。
漸漸的,那靈猿見楚天秋在樹下傍徨無策,膽子越大起來。相峙一會兒後,竟趁楚天秋不注意,縱身從十數丈高的樹冠上飛撲下來。伸出兩條長臂,陡張十根尖尖利指,朝著楚天秋麵門抓了下來。
待楚天秋驚覺時,那靈猿已撲到近前,十根利爪已迫在眉睫,嚇得他驚“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