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舜嚇得臉色煞白,道:“這崖深不見底,你卻如何下去?”
楚天秋道:“我自有法下去。”說完,將外衣脫去,收拾停當,又對蘇舜道:“你一人在上麵要多加小心。”
蘇舜道:“秋哥哥,你還是不要下去了,我一個人在上麵害怕。”目光散亂,臉上神情不定。
楚天秋也未在意,說道:“我下麵看看,很快就上來,你莫要害怕。”說完,運氣調息,相準下麵最近那的棵鬆縱身躍了下去。
崖上蘇舜看得真切,不由嚇得驚呼出聲。
楚天秋心裏也實是怕得緊,為了蘇卿卻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縱身躍下進,心裏也忐忑,萬一失準沒有落在鬆樹上,當會跌得粉身碎骨。
當楚天秋躍下之後,心裏一片空明,體內真氣勃勃,整個身子輕如落葉,穩穩地落在那棵鬆樹冠上。略一停頓,如法炮製,又向下一棵鬆樹上跳去。
蘇舜爬在崖頂睜大雙眼,先是看得心驚肉跳。後卻見楚天秋在崖壁上縱跳飛躍,真個身如飛鳥,捷似猿猱,睜眼間便消失在雲霧裏,不禁豔羨不已。
時近中午,崖間雲霧漸散,但見那崖陡壑深,陽光直射,卻也看不出多遠。蘇舜向下叫了幾聲“秋哥哥”不見回應,索性放棄了。心裏害怕,想哭又不敢哭。
漸漸的日頭偏西,大半紅日沒入西山,射出萬道霞光,把左近山石林木都映成了紅色。
蘇舜獨自一人在崖頂苦等了半天仍不見楚天秋上來,眼見日暮蒼暝,心裏害怕已極,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忽聽身側響起楚天秋那熟悉的聲音,道:“舜妹妹莫哭,我回來了!”蘇舜收聲扭頭看去,果見楚天秋臨風站在崖頂,渾身上下隻剩一條短褲,其他衣服不知去向,雙手空空,更是一臉的失望與迷惑。
蘇舜撲入楚天秋的懷裏,破啼為笑,道:“秋哥哥,你可回來了!你不知我心裏可有多擔心你?”
楚天秋道:“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我什麼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了。”
蘇舜離開楚天秋的懷抱,睜著雙眼問道:“你到了下麵是什麼情形?可曾見到卿妹妹的屍體了嗎?你的衣服呢?”嘴裏問著,臉上的神色顯得既緊張又害怕,甚是複雜。
楚天秋也未在意,怔了一會兒,搖頭道:“這崖頂距下麵高有數百丈,崖底甚是寬廣,可奇怪的是,我找遍了每個角落,卻沒發現卿妹妹的屍體,更連個影子都沒有。”隨即又道:“我先懷疑莫不是卿妹妹跌落後,屍體被野獸吃掉了,可是下麵也無半個野獸。”隨即又悲歎道:“看樣子卿妹妹生還無望了!我們三人一起出來遊玩,卻使卿妹妹跌落絕崖,回去如何向舅舅舅媽交代呀!”
隨即想起半日前,蘇卿還活生生的笑聲晏晏,曆曆在目,可現在卻是天人兩隔,不禁悲從中來,不可抑製,終於放聲慟哭起來。
蘇舜一邊陪著垂淚哭泣,一邊問楚天秋下麵情形。楚天秋邊哭邊說了。
原來崖壁又陡又峭,竟有數百丈高,崖頂更是雲封霧罩,目不能視。楚天秋仗著內功已有根基,加之膽大氣壯,不計安危,冒冒失失地往下跳。借助著崖壁間挺生的鬆樹,一階一階地往下跳躍。
下沒十五六丈,便沒入雲霧中。隻見周身雲霧一團團,一片片,繚繞不散,放眼看去,盡霧蒙蒙,白茫茫的一片,丈外的景物一概都看不見。
楚天秋進到雲霧裏越發的謹慎小心,運足目力,竟能能透視雲霧,看出很遠。心裏稍寬,卻也不敢大意,看準落腳之處才敢縱身下躍。如此一來,竟輕易地越過了最險一段。
穿過雲霧,下麵便是光明一片,看得更加清楚。隻見壁間疏疏落落地生遍青鬆,有的幹粗枝密,亭亭如蓋;有的又矮又細,枯幹禿枝。反倒更有助自己跳躍下落。
楚天秋隻撿那幹粗枝壯的鬆樹下落,落腳之處又多,下落的迅速便也快了很多。晃眼間已然下落了數百丈,眼見距地麵隻有五六十丈了,再往下壁間又光又陡,無有落腳之處。楚天秋站在鬆樹上略略一停,便將心一橫,雙眼一閉,徑直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