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永遠是連貫的,單一的計謀不叫計謀。
早在袁壽山兵團對鄂木斯克發動進攻前,梁華殿就將第十二師派了出去。第十二師在下遊悄悄的過了河,然後晝伏夜出向鄂木斯克挺進。當南線的袁壽山兵團發起迅猛攻擊時,裝甲部隊必定會吸引大量俄軍進行正麵阻擊,這時從背後突如其來的第十二師就能最大程度發揮奇兵的優勢。如果能擊潰當麵之敵突入敵陣,必然會牽扯到整個陣地的防禦布置。即使被擊阻在陣地外,也是對敵軍很大的牽製。
可惜的是,裝甲部隊的出現給了俄軍太大的壓力,俄軍雖然人數占優,但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了,遠不如中國軍隊靈活。中國軍隊可以集中裝甲師和主力從一處發起強攻,俄軍就不能集中軍隊重點防禦。因為誰也不知道中國人會在哪裏突然出現。連續被中國人小股機動部隊給打怕了的俄軍,隻能處處設防。隻是這次阿列克塞耶夫注意東邊、留心西邊、主防南邊,卻偏偏忘了的北麵就被中國人一個突襲打了進來。
葛恒威開心呀,他的戰術目的本是在北麵外線機動以牽製俄軍,為南線主力減小盡可能多的壓力。沒想到俄國佬蠢到居然沒派多少兵力防守,被他一個突襲打了進去。如今葛恒威親自指揮著師直屬營衝在第一線,他要親手抓到阿列克塞耶夫。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第十一師師長寧雅儒,不過他要衝過多道敵軍防線,所以他帶的是一個團。
這晚鄂木斯克槍炮聲響徹了整個天空,南西北三個方向激戰正酣,唯獨東邊那靠河的那塊方依然平靜如常。阿列克塞耶夫環望四周,終於下達了撤離指揮部的命令。中國人的進攻速度也太快了,快到了跟本來不及調集部隊防禦,就已經被中國人打到指揮部門口了,阿列克塞耶夫不用望遠鏡可以透過窗戶清楚的看到,北麵來的中國人正在快速突破俄國勇士們的頑強防守。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阿列克塞耶夫帶著警衛連一路向西奪路狂奔而去,阿列克塞耶夫臨走前下達給軍隊的最後一道命令是就地固守,然而被裝甲車四下突破的各部隊依然紛紛致電指揮部要求增援,卻得不到任何信息。當他們聽到電話那頭因為沒有抓到阿列克塞耶夫而憤怒咆哮的葛恒威的中國話時,俄軍各部隊陷入了失去指揮的地步,各部隊要麼繼續堅守各自為戰,要麼自行撤退。被裝甲師打的無還手之力的俄軍全部選擇了撤退,既然司令都跑了他們幹嘛不能跑。
特羅伊茨科耶小鎮都需要爭奪四天才能徹底拿的下來,誰能想到鄂木斯克這樣的要塞卻在一晚上被攻下來。天漸漸的亮了起來,整個鄂木斯克依然槍炮聲不斷。占有兵力絕對優勢的俄國依然堅守著西麵有著大量堅固工事的陣地,而中國軍隊也沒有主動向他們發起進攻,隻是一遍又一遍的來回清掃已經戰領的地區。裝甲師也在不斷驅趕潰敗的俄國軍向西逃竄,初升的太陽將裝甲車清楚的展示在剩餘俄軍的麵前,快速機動的火炮和重機槍構成的移動堡壘,讓那些還沒有與裝甲師正麵碰裝過的俄軍看清楚,他們即將麵對的是戰爭中最殘酷的殺戮機器。加上那些潰敗俄軍的口口相傳,相信剩餘俄軍的士氣肯定跌入穀底,相信隻需裝甲師一個衝鋒就能拿下鄂木斯克的其它陣地。
“MD,還是給阿列克塞耶夫給跑了。”過河而來梁華殿見到袁壽山第一句就是滿腔的抱怨。
“誰說不是呀,老子前前後後調派了一個師的兵力楞是沒堵住阿列克塞耶夫,想想都窩心。”袁壽山也是好一通埋怨,然後說到正事:“參謀本部的命令過來了,讓我把裝甲師和騎一師和十一師的指揮權交給你。”
“我也收到調令了,不過不急。等明天將西側敵軍徹底擊潰再移交過來吧,我的部隊現在也過不來河,光有這幾個師也沒什麼用。”
袁壽山點點頭沒有說話。中國的軍製就是這樣,直接統兵的最高將領就是少將師長。再往上到軍長所能統管的隻有參謀本部分派給他的兵力,但分派哪些部隊卻是隨機的,因為軍長的日常的主要責任是訓練各兵種的協調作戰能力。至於兵團集群的司令,平時手底下除了警衛排以外是沒有帶兵權的。他們想要指揮部隊隻有等戰爭爆發之際,跟據參謀本部的意見,皇帝任命後才能出任一個集群的總指揮,但手下配給哪些部隊卻又要和參謀本部進行協調。而且即便是戰時跟據需要也可能隨時有變動,就像鄂木斯克之戰一樣,開戰前騎兵軍、十一師、裝甲師被劃入袁壽山兵團,結果戰事未完,兵團編製就跟據未來戰事走向進行了調整。這樣做各兵團主官也沒什麼意見,軍隊必需受到國家控製。而對於皇帝來說,軍隊就是他李明的統治基礎,分而製之是必需的。兵者乃國家大事,生死之道不可不查呀。
袁壽山和梁華殿二人漫步在額爾濟斯河旁,閑聊著對未來戰事的看法。河那邊的建設兵團已經忙開了,勘探測量員帶著工具坐著小船來到損毀的橋墩上,進行修複前的測量和計算,其它人員也將修橋用的材料從後方向河邊運輸。
“野津將軍真當是盡職呀。”帳篷內,日軍參謀長兒玉源太郎有些嘲諷有又些無奈的說道。
哈哈――野津道貫幹笑兩聲:“不盡職又能怎麼樣?難道說你還不服氣,想再挑戰中國一次?甲午之時日本之所以能攻入中國本土,不過是借著中國內爭不斷的局勢順勢而為,那時的日本對手僅僅隻有李鴻章的淮軍而已。前期我們是做到了,但看看後期,中國皇帝親征並立下天子詛咒,集全國之力與日本一戰,結果田莊台慘敗、滄州慘敗。一場僅僅發生在中國奉冀魯三個省的甲午戰爭,日本就已經到了需要借款才能維持的地步,而中國呢,卻不聲音不響的買了一支龐大的艦隊,最終洗劫了整個日本海岸線。中國始終是一個大國,即便國力再弱也比日本強大的多,這就是國力的差距。叫大山岩收起他那點小心思吧。在中國這十年裏,我算是看清楚了中國。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中日之間的戰爭,也不管中國多麼虛弱日本多麼強大,隻要中國願意耗下去,日本再強大也隻能被拖死。如今的中國再敗沙俄,其國勢之強遠超漢唐,早已經不是已經四分五裂的日本所能仰望的。諸位看清楚形勢吧,無論東南亞還是中東,那些中國曾經的藩屬國無不再次效忠這個東方的大國,中國勢必將成為整個東亞的領導國。中國的崛起必然會引來西方列強的幹涉,因為總是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白種人不能接受一個,看似低等的黃種人和他們平起平坐,所以未來世界格局一定是東方的黃種人與西方的白人之間的衝突。甲午一戰日本既然輸掉了帶領黃種人的資格,那能帶領黃種人擺脫白人壓迫的隻有中國。既然已經是如此,為什麼日本不能全心全意藩屬於中國呢?這才是真正的大義所在呀――”
“野津將軍好一番義正言詞呀。我日本自有史以來數千年,從未真正藩屬於任何一國。就算中國唐朝時期,我日本與中國也是東西二皇並稱。如今就要在野津將軍的一番言詞之下,就要擯棄千年來大和民族的驕傲,向中國俯首稱臣不成。”兒玉源太郎冷笑了幾聲:“日本是一個獨立國家,從古自今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