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一下也好,母親的學生又不止名晨一個,憑什麼就這麼關注他。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母親當我默認了,靜了幾秒,說道:“小晨是一個有天賦的設計師,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中最好的。他應該登上頂峰。”
——這就是藝術家的職業素養,從不因為私人恩怨而埋沒任何人才。母親在珠寶界擁有很高的聲望和她這樣的為人是分不開的,在能力麵前,一切恩怨都是雲煙。這個社會注重的是能力。
這句話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感到心裏不舒服,但是我現在沒有任何不滿,甚至對名晨的珠寶設計能力還有些欣賞。他的天賦可不會是什麼基因裏遺傳的,名晨能夠走到今天離不開母親對他的幫助。幼時的啟蒙和出道時的掃清道路,如果沒有我們家和母親,名晨不會在這條路上走得這麼順利。
我在心裏想著一些事,母親反而是笑了:“我還以為我說出這些話以後你會和我大吵一架呢,蕊蕊。起碼也會沉了臉。”
“哪有啊,”我知道母親在調侃以前我對名晨厭惡的態度到了極點的事,也就敷衍了兩句。“我才沒有那麼小心眼。”
母親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年頭不就喜歡反著說話麼,換了別人對我這麼說我還不會給他好臉色呢。
“你可是我的女兒,”母親著重了聲音,眼中是滿滿的笑意,“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名晨就是設計入得了我的眼而已。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啊,是絕對不會超過蕊蕊你的。”
“說得我好像很把名晨當回事似的。”我失笑,母親對於名晨的感情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想要一個女人把情敵的兒子當成親生兒子簡直是做夢。
想到這裏,我就又想到了喬羽繪。
一想到喬羽繪,我就想到了父親,心裏就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媽,”我想了想,還是準備把話說開。“你還想和我爸過下去嗎?”
這麼多年分居,法院都可以判他們離婚了。
我對於父母的分合並沒有很多意見,也許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同。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電視上總會報道有父母離婚子女自殺的消息,在我看來,離婚是夫妻雙方追求新生活的表現,沒什麼大不了的。
父親扶養名晨這麼用心,就說明他對喬羽繪還有感情,如果換了我,和這種舊愛難忘的男人一刻鍾也過不下去。
母親聽我突然談他們的事,有些愣怔,而後低眉淺笑:“蕊蕊,瑞士銀行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我立刻看向母親。
母親之前曾經讓我辦一件事——把Athena的一部分不動產資金轉移到瑞士銀行去,用的還是外公的戶頭。
當初我聽她這麼說時我就呆了,這麼做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挪用公款,要是公司正好遇到什麼,完全可能造成資金鏈斷裂。可是母親說沒有事,她又給了我另外一張卡,上麵的金額和轉移的資產正好一樣,我就更迷惑了。
不挪用公款,那她這麼做是要幹什麼?難道是想轉移夫妻共同資金?可是這完全不需要——公司是外公的,一切都是母親的。就算她和父親離婚,那麼大部分的財產還是會判給母親。
我仔細觀察著母親的神情,希望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