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上了最頂層的董事會辦公樓,舒雅上前敲了執行總裁的門。
“你好,”她說,“我們是總公司派來的審計員。安吉拉( Angela )和卡茜( Kaisy )。”
“請進。”裏麵傳出一個女聲。
我推門走在前麵,辦公室裏幾個人正在談論著一些什麼,母親也在其中。
母親見到我,停止了和其他人的談話,站起來和我握手。
“歡迎,安吉拉。”她表現得就像在麵對著一個陌生的公司人員,但是在對著我時母親的笑容中帶著一點微妙的感覺。
這副像極了演戲的一幕讓我的心情有些奇妙,似乎我們擁有著一個共同的秘密,又似乎我們是國家特工,正在進行秘密的接頭。
“您好,名總裁。”我也不甘示弱,表現得更像一個幹練的公司員工。
母親又和舒雅相互握手問候,然後將我們介紹給其他人。“這是總部來的審計員,她們都是很有經驗的老員工,有了她們我們的進程一定可以再加快一些。”
“那是當然。”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率先笑道:“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查出來的,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一個就是真相。更何況我們現在隻是缺乏佐證猜想的證據。”
看來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但就是苦於沒有證據。
雖然新董事會說過他們已經調查過公司有關的所有員工了,但是我和舒雅還是分別在審計室又進行了一次詢問。我先從上次沒有被詢問的嫌疑較大的員工問起,舒雅和母親的秘書阿麗安娜在一邊輔助。
數據還是自己去查的比較好。
等到下午五點下班時,上次的那批人我沒有叫一個過來。我要的就是他們以為我隻會審訊上次漏掉的那些人,出其不意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而且我還要防止他們把資金轉移。
現在前總裁凱瑟琳伊裏洛特的銀行賬戶已經凍結,她本人表示配合公司調查,目前停職在家。
在巴黎的這些日子,舒雅預訂了酒店,當然,她知道我一定會和母親一起住,所以隻定了一間。下班後,我和她在酒店門口分開,我乘著地鐵到了威特花園街。
母親在巴黎的家是一座二層樓的花園房,園中的各色薔薇開得妖嬈可人,使得灰褐色的房子置在其中有如童話的仙境。
“這裏的花在夏天開得好漂亮呢,媽。”我進門一邊脫下製服外套一邊說道,“外麵街道的玫瑰花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這麼喜歡這裏的話就多住幾天,反正你是有公務在身。”母親笑吟吟地給我泡了一杯紅茶,幾縷嫋嫋的淡氣中還帶著紅茶的醇香。
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紅茶,說:“最近是銷售高峰期,我不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別人。”
“你呀,天生勞碌命。”母親歎氣,向來精致明朗的容顏罕見地現了一絲無奈和憂愁。“女孩子為什麼要那麼拚命呢?媽隻想你衣食無憂。”
“我拚命也是有前提的,”我知道母親擔心的地方,所以解釋道:“我不會在拖累身體的情況下拚命的,這點名晨和我說過了。”
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對了,蕊蕊,你爸有沒有和你提結婚的事?”
“提了。”我幹脆地說,“還說到時候說名晨是養子已經很委屈他了。”
母親的神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她提高了聲音:“委屈他?”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我心裏就特別不舒服,也不想多講。“總之我是不會答應的。”
“他是在做白日夢。”母親冷笑,“我已經受夠了,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希望控製一切,拿著我們徐家的工資還好意思說是我們對不起他……不行,我要和他談談。”
我看母親越說越激動,不禁有些驚訝:“媽?”
“這是大人間的事,你別管。”母親說,“好好在巴黎玩才是正經,公司的事由董事會看著。”
我自從成年來第一次被人用這個理由搪塞,頓時半晌無語。
原本挺好的氣氛因為父親再一次僵住,我不知道母親所說的 “談談”指的是什麼,但是從那天之後我就很小心地沒有再提父親的任何事情,我也不想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