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停車場半晌,抱起雙臂又等了半天,最後想起手機這玩意時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傻瓜。
我掏出手機,翻出名晨的號碼,按下通話鍵。
手中的手機屏幕過了幾秒通話圖案變得透明時,我身後也隨之響起了鋼琴音。
我回頭,手指按下鎖屏鍵,麵無表情地看著身後人。
“我還在想你要過多久才會想起你的通訊工具。”名晨笑得很無辜,他的發絲在夏天微熱的暖風中被吹得佛動。
“現在你知道了?”我把手機放回口袋,環住雙臂問他。
“還好,你隻是把你的手機遺忘了——”他看著手表,“四分鍾。”
“不,你錯了。”我對他眯眼一笑,“我從候機廳走到這裏用了十分鍾。”
“我那個時候剛剛把車停好,”他這次說得很真誠,“等我要進去時你正好從另外一扇門中走出來。我想叫住你的,但是後來改變了主意。”
我笑著問他:“好玩嗎?”
看我一個人在這裏像個二貨一樣等這麼久很好玩嗎?
名晨剛要回答,目光掠過我臉上時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沒有耍你玩的意思,蕊蕊。你如果感到被冒犯了,我道歉。”
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誠意也沒有,我原本就因為最近事情的原因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控製不住地往上竄。
他真是和父親一樣令我討厭。
“你慢慢玩,”我冷著聲說,“我先走了。”
把短信最後一句刪掉的我一定是瘋了。
“誒誒?”他愣了,神色呆滯了一瞬,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不需要發這麼大火吧?”
“我更年期,”我笑著一字一句地說,“內火不斷,請見諒。”
“……”名晨失笑,捂住額頭。“為什麼這句話莫名戳中我笑點了。蕊蕊啊,你嚴肅太久了,久得我覺得你開玩笑都不正常了。”他正經了神色很認真地跟我說到。
不知為什麼我聽見這句話我就不舒服,這種拿腔拿調的說話口吻一向是我最討厭的類型。
“你不正常是你的事,”我說,“再見。”
“誒等等等等,”他連忙拉住我的胳膊,臉頰邊現出淡淡的酒窩。“我錯了好不好?別生氣了,這裏的出租車又貴又難打到,而且還不開空調。別生氣了,蕊蕊。”
他軟著聲音對我說話,我轉頭看著他,他立刻加深了笑容。
“別用這種腔調說話,”我涼笑道,“那樣會讓我起雞皮疙瘩。”
他抽抽嘴角:“你這種笑容才讓人渾身冒冷汗。走啦走啦,別生氣了。”他又開始念叨,然後拉著我走到他的車子麵前,解了車門鎖之後給我打開前座車門。
我沒有進去,而是把車門關上。
“我坐後車位。”麵對著他不解的神色,我解釋道,而後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在外麵愣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對我車技這麼沒有信心?”
“這是最安全的做法,”我對他笑道,“對駕駛員和乘客都很安全,不需要您來做生命的抉擇,名先生。”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一旦出車禍可必定要選擇一個犧牲,防患於未然,坐後座一向是我坐車的標準。
“真不可愛。”名晨搖頭,然後進入車內,係上安全帶,發動引擎。
“隨便你說。”我無所謂道。
我原本是準備這幾天避開父親的,但是我不想碰到他不代表他不想找我談話。
在經過了幾天的二人在同一屋簷卻是抬頭不見低頭也不見的狀態後,周三的晚上等我工作完下班回到家時,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平常這個時候父親都還沒有回家,這也不屬於他正常回家的時間範圍,那麼他一定是特地來堵我的。
今天父親提早回家了,名晨卻晚歸了。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父親他會不會把他的打算和名晨說過了?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荒唐了。
“阿蕊。”和外公一樣,父親每當有正經事要和我說時,他總會這樣叫我。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