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問得措手不及,愣愣道:“我……”
外公眼神柔和,示意我說下去。書房的燈光是溫暖的黃色,外公的書房是外婆布置的,很溫馨。
我交握雙手心中煩亂,他會不會告訴我真相呢?還是說些話來糊弄我?而那個所謂的當年真相……又是什麼。
“外公。”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名晨是不是被收養的?”
外公愣住,突然間就冷了神色:“你爸告訴你的?”他勃然大怒道,“名清淵他是不是過得太舒心了,竟然——”
“外公,”我打斷了他的話,“是我自己聽到爸媽講話的。”我抬眸看他,說:“名晨到底是不是被收養的?”
外公仍然怒氣未平:“那個小子怎麼可能會是我徐家的外孫!也隻有他會把那個賤人的兒子當初寶貝一樣疼愛!”
我驚呆了,外公一向是說話得體風度大方的,就是他再生氣我也沒聽過他說髒話,可是他現在竟然這樣罵一個人?聽他的語氣,似乎非常看不起名晨,這和他平時對名晨雖然冷淡但還是有笑意的對待相差未免太大,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外公,”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不給我講了。“小晨他真的是被收養的?那他的……親生父母呢?是誰?”
“他的父母……”外公冷笑道,“他的父母早就都過世了,不然名晨還輪得到名清淵那個小子來扶養?”他不屑道,“也就名清淵把他當初寶貝。我們徐家可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個外孫!”
沒有聽到我想要的信息,我有些失望,心下思量著還有什麼樣的話能夠從外公口中拿到我想要的信息。
“阿蕊。”外公很少這麼叫我,他一旦這麼叫就說明他在說很重要的事,我也打起精神仔細聽他接下來的話。“你記住,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徐龍飛唯一的外孫女,是Athena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外公的話擲地有聲,他毫不猶豫地表示我是他唯一的外孫女和公司繼承人,這份親情和父親給過我的比起來實在是超出太多。我一直以來都習慣了親人用繼承人的目光看名晨,但是很少有人會這麼跟我說:你才是徐家的繼承人,你是唯一的繼承人。
“那還有誰知道名晨是收養的?”外公的話另我感動,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外公搖了搖頭,向後靠了靠身子,那種威嚴的感覺就被衝淡了不少。“就我和你父母知道,連你外婆都不知道。你外婆要是知道小晨是喬安娜的孩子,還不得和你爸拚命。”
喬安娜?我心中一動,記住了這三個字。
但是名晨是收養的事隻有我們幾個知道的話,名晨還是法定的繼承人啊。“外公,就算你剛才這麼和我說,”我苦笑道,“在別人眼中名晨都是公司和名徐二家的少爺。”
“名清淵他敢。”外公話中充滿了怒意,“我有本事讓他坐上Athena執行董事的位置,也有本事把他拉下來,他算什麼人物。”
看起來我好像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但是這樣不行,叫喬安娜的女人多的是,我也不知道父親是在學校遇見她的還是在社會上遇見她的。學校裏還好找,社會上遇見的話就難了。
我糾結了半天,還是準備投下一枚重磅炸彈,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信息。而且如果有外公的保證,那麼父親也就不能拿我怎麼樣了。
“外公,”我小心翼翼地說道,“爸他……讓我嫁給名晨。”
外公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他佛掉了茶杯。茶杯掉在地攤上滾了滾沒有碎,茶水潑了一地板。
我嚇得心驚肉跳,不知道這句話觸到了什麼逆鱗。難道我戳中了外公的痛腳?這麼倒黴?可是為什麼?
外公的臉色很嚇人:“阿蕊,你說的是真的?”
我咬咬牙,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父親既然都已經準備把我賣了,我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裏為他說什麼好話。“他說,我以後就算繼承了公司,也會嫁人,把公司送給別的男人,還不如就嫁給名晨,正好——”
“不知羞恥……”外公站起來吼了一句,他踱著步不住念叨。“不知羞恥,不知羞恥……”外公在新加坡的書法協會享譽很大,算是一個文人,他現在大概是真的氣到了,連連地說了幾聲。
我心跳如擂鼓,要是這時候外公氣不過直接打電話去罵父親那一切就都穿幫了。
我剛才偷換了概念,將我偷聽到的說得跟父親親口要求我一樣,我偷聽的可能是父親的打算,可是如果是被親自告知的,那就是父親的決定了。我本來想用這個讓外公把關於那個女人的事說出來更多,可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