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設計師大概也算藝術家,藝術家對自己的領域總有特殊的熱情,名晨看來也是一樣。
我和他相對無言地靜坐了十幾分鍾,當我在想是不是沒話說先離開比較好時,他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說,這份產權證是直接從安氏轉移到我名下的,還是先由爸爸接手,再從他名下轉移的?”
我奇怪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吧,安氏要是想在產權證裏麵動手腳,先過戶給誰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名家人。”
他看著桌上的設計稿沒有說話,神情沉思。
“不用擔心,”我繼續說,“爸爸已經核查過這些產權證的來曆了,曆史很清白,不涉及任何貪汙受賄洗錢的勾當。你要是真不喜歡它,那就把它送給公司。”
“再生產?”
“不需要。”我說,“這些外灘的地賣了,賣的錢去西部建一所希望小學,設備的資金足夠了。又能夠樹立公司的好形象。”
這些慈善的事Athena在世界各地做過很多次了,各國都有專門的機構機構來負責企業類似的慈善活動,完全不用我們自己費心,公司做的隻需要捐款就夠了。
“很不錯的主意。”他把材料袋重新交給我,“它們的拍賣就麻煩你了,蕊蕊。”
“為什麼?”我接過材料袋,但是莫名其妙,“這些事不該是你來的嗎?”
“因為我是病人,”他理所當然道,“是一個右手還需要休息半個月的病人。”話語之間頗有一些報複性。
我看著他:“好像剛才你說過我勞累過度了。”
他保持著半撐著頭微笑的姿勢半晌,終於從我手中拿回材料袋。“開玩笑的,”他說,“這些事交給洛霖去辦就好了,不需要勞動我們名大小姐大駕。”
我皮笑肉不笑:“算你識時務。”
“那是,”他翻了個白眼,“我不識時務誰識時務。”
經過一番折騰,那些產權證的事總算都弄好了,名晨的傷也幾乎快好了,他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照樣可以為了一個靈感浪費一根鉛筆和一塊橡皮,還好他的肩傷恢複良好,沒有出現什麼動脈破裂。
還說我勞累過度,自己也是個瘋狂的主。
資金已經全部捐了出去,洛霖說希望工程回複大概在明年可以開始進行校舍建設。我對這些不感興趣,由著他們去弄,隻是名晨好歹是半個投資人,也就意思意思地去了醫院,探病的同時也準備把這事給他說一下。
我推門進了病房,房間裏卻沒有人。
“小晨?”我喊了一聲,沒人應。
他出去了?
我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拉了椅子坐下來,給他發了短信,讓他早點回病房。
等了二十分鍾,他人沒回來,連短信也沒回一個,我的耐心已經耗光了,起身離開了病房。
當他是誰呢,還要我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有些火,拎了包從樓梯上走下,卻在拐角處看見了走廊裏的名晨。
他和他的主治醫生季醫生走在一起,是在詢問病情?
我停了下來,想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
“季鵬,是不是你和我姐說我肩部受傷不準動筆的?”名晨的語氣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怎麼了,這不正符合你的傷勢嗎?”季醫生笑了笑。
“你明知道我這傷是假的,你故意的?”
我原本都要出去和他打招呼了,聽見這句話,我立刻僵在了原地。
假的?!他被車撞是假的?
“誰知道你是假裝被撞的啊?”季醫生的話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我這不是幫你多加一點真實性嗎?也好讓你們好好地敲詐人家啊。”
“我差錢也不會用這個方法,總之快給我辦理出院證明,天天待在這裏都快發黴了。”
“我怎麼覺得你再者這裏待得挺高興的?”他們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握著手提包的袋子,想了想,還是趕快離開了轉角。
出了醫院大門,我站在停車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心情。
名晨被車撞、肩部受傷,全部都是假的?
可是安墨軒也確實承認他撞車了,怎麼可能會這樣?
名晨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