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展覽都很順利,羅絲夫人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如何,合同的事她並沒有再提起。這樣最好,雙方賓主盡歡。
雖然Stella的抽獎環節被大批媒體批評,可是這就是現實,內幕已經成為一種常態了。媒體嘲諷他們的,我們發展自己的。隻要Athena可以得到國內珠寶龍頭的寶座,誰會去管那些。
第二第三階段都是這次展覽的主要環節,以後的主力都是在這裏。不論是新晉設計師如阮揚那樣的張揚華麗,還是經典品牌如張穎旦的沉澱樸實,這次公司都是花了最豪華的包裝,下了血本。
因為這次的展覽會是Athena轉型期的重點關節,成功了,那麼之後的道路暫時是平坦直上了;而若是有所差池,光是媒體的嘲笑就足夠讓我們這些主辦人顏麵掃地了。
當展覽進行到第五天時,我被一通電話叫出去,麵對著眼前不安地絞著雙手的蘇煙時,不禁想要深深歎氣。
蘇煙大小姐啊,您是和我犯衝麼。
“是這樣的,名經理。這位女士說她有展覽的門票,可是這是邀請函……”保安的話沒有說完,但我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邀請函是七天展覽通用的門票,可是如果擁有邀請函,那麼開幕的第一天就該來了,萬不會到第五天才來。而且……保安看起來也是認識蘇煙的,他大概認為是名晨給她的邀請函吧。
不過名晨你也很厲害,還真的把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給資格不夠的人邀請函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了,”我對保安說道,“你不用再說了。”我頓了頓,嘴角稍稍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這大熱天的太陽這麼毒,曬出病來了可不好,這位小姐可是我們的貴賓,有邀請函就是我們的客人。”
保安沒有多說,可臉上的神情活脫脫是“我就說嘛,肯定是名少爺送的,還叫姐姐出來擋風”。
阿拉,看來我不僅降低了名晨的形象,無意間還提高了我在別人心中聖母的形象,該不該說一石二鳥呢。
可是我心裏很不高興,這種事也要麻煩我嗎?我是名晨的保姆還是什麼?他的事我樣樣要管?
我轉頭看著略微有些不安的蘇煙,特意沉默了幾秒,然後才說:“蘇煙,進來吧,你也看看這裏的珠寶。”
說完我就率先離開,我的時間沒有必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至於身後的沉默小姐麼,她愛參觀參觀愛找名晨找名晨,總之不要擋著我的道。
“名、名小姐,”走到半路,蘇煙怯生生地開口了:“我不是來參觀的,我隻是來送還邀請函的。”
我表示疑惑:“送還?不是小晨送給你的嗎?為什麼要送還?”
她有些苦澀地搖頭:“不是。昨天早上我在路上差點撞到一輛車,他的司機嚇了我一跳,我的畫夾掉在地上。當時我急著去畫室,所以撿的有些潦草。不知怎麼的竟然會有東西夾在裏麵,我知道今天早上才發現這是你們公司的——”她從挎包裏掏出邀請函,雙手遞給我。
我伸手緩緩接過邀請函,瞥了一眼上麵的名字,某位二世祖的。
“沒錯,這確實是我們的一位貴賓遺失的……”我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女孩子其實人很不錯,也不惹人討厭。可惜她現任未婚夫是名晨,所以還是對不起了。
我一定要扳倒名晨,為了這個,我可以不擇手段。
“可是小晨沒有送給你邀請函嗎?那次他從我這裏拿走一分新的邀請函時我問他送給誰,他還笑著說是一位重要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我無中生有道。
蘇煙聽到我的話臉色一下就變慘白了,她有些恍惚地搖頭:“不,我沒有收到……”
“奇怪,”我自言自語,“那份邀請函的後綴是‘女士’,應該送給女生的啊。小晨平時也沒什麼要好的女性,你真的確定他沒送你?會不會是忘在哪裏了?”
蘇煙的臉色隨著我每說一句話而慘白一分,看起來她快要哭了,可是她仍然勉強地微笑:“不,我想不會。晨最近都沒有和我見過麵,”她笑著,可是比哭還難看,“我想,他一定是送給比我更重要的一位女性了。”
我帶著安慰的笑容:“蘇煙,你別多想,有可能是小晨事情太忙忘記送給你了。走,我們這就找他問去。”
“不用了,”看不出來蘇煙這個人還很倔強,她明顯是想在我麵前保住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明少爺是誰,他認識的名媛數不勝數,我想我這樣的小女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倒是奇怪了,上次她還和蔣晴晴在那邊宣誓她和名晨的愛情呢,怎麼今天完全沒有當初的自信了?難道名晨和她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的有點激動,看來這件事憋在她心裏很久了,末了,又咬著唇朝我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情緒激動。可是我覺得我真的沒有必要去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