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之內,就在吊死鬼吳老二的屍身之下。
沈無傷為許白畫了好大一張餅,分別是司捕餡兒,縣令餡兒,州府餡兒甚至是郡守餡兒。
可早在上輩子時,許白聽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即便掉了,多半也是砸死人的鐵餅。
當然,明白是明白,許白還沒傻到當場拒絕,隻看沈無傷鷹隼般眸子裏的凶光,許白毫不懷疑他敢殺人,尤其是在分享了這個秘密之後。
不過他也不能隨便答應,那樣反倒顯得太隨意,必要的遲疑還是要有的,因此,許白的臉上變幻神情,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大人這一席話,真叫小人歎為觀止,如若成功,似乎富貴唾手可得呀……”許白貌似發自肺腑的感慨著。
沈無傷眼神連連閃爍,皮笑肉不笑地道:“幹嘛說如若,隻要許亭官點頭,則一定會成功。”
許白泛起苦笑,想了想,道:“問題在於大人可能高估小人的能力了,我真的很想應承下來,可我也真的不知去哪裏尋那麼多的‘叛黨’,六裏亭,它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機遇從來與風險同行,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一個人前顯貴人後尊榮。許亭官,萬勿學那婦人之仁,最後落了個悔之晚矣。”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許白心底別提多不舒服了,這位縣衙來的逼人,似乎是吃定自己了。
就在這時,魏尚的大嗓門響了起來,“三哥,要不要備飯啊,這都快中午了……”
備飯?備他媽棺材吧!
許白心裏真懊糟透了,他倒不是沈無傷說的有婦人之仁,而是單純的不願意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感覺,就像被醜八怪強奸一般,想想都惡心。
“許白!本司捕言盡於此,桃穀縣十一個亭長,我是觀你年輕有為才想與你合作,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無傷語氣愈發淩厲起來,他身材本來短小,可這一刻流露出的氣勢,猶如獅子搏兔般駭人。
許白知道拖不過去了,路就兩條,要麼合作要麼死,許白不怕死,可也絕不想稀裏糊塗的死,隻好深吸一口氣,抱拳道:“日後還望大人多多提攜,小人願為大人馬前卒。”
“哈哈哈哈……”沈無傷痛快大笑起來,笑聲在茅草屋回蕩,震的屋頂塵草紛紛墜落不已,顯示出極為強悍的內功。
“許亭官言重了,沒有什麼馬前卒,你我是合作,是夥伴,放心吧,等你坐上了我的位置之後,自然會感激今日的選擇。”
許白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陪笑神情,心裏卻反複嘀咕不可大意,卸磨殺驢卸磨殺驢啊……
隨後,沈無傷又和許白交代了大概事宜,他即刻返回桃穀縣衙上報案情,就說是桃穀縣境內的叛黨已經開始露出了苗頭,陳家命案首犯吳大山正是其中之一,許白則負責打理陳家後事,並隨時準備下一步行動。
一行人出了茅草屋,沈無傷一改之前的頭上長屌德行,與許白親熱的交談著,整個人看起來興致極高,臨行前,還邀約許白多去縣衙,要與他把酒言歡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