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嵐從曲江池歸來，程水嵐宿國夫人孫氏所出，亦是瀘州刺史程知節之長女，她麵帶冪籬緩緩向北行駛。因程知節的府邸位於懷德坊，所以程水嵐回家一定會經過燕王府。
一陣輕柔的笛聲吹奏，輔以緩緩的節拍旋律。她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笛聲，於時駐足傾聽。演奏者笛聲中帶有淡淡哀愁，那哀愁不似是兒女哀愁。似是將歸隱逸士帶入紅塵，中段倏地拉高曲調，似描述國仇家怨所至殺伐漸漸逼近。但隱者憑著超凡的自信與武力，猶能不疾不徐的從容麵對。隨後語調溫柔輕緩，但殺機盈盈，再聽似乎血流萬裏。萬裏血腥下，隻剩孤兒哭泣，似是絕望，也似是控訴。一陣大雨後，荒原上野草生長，破敗鎧甲、兵器被時間腐蝕，馬蹄聲、稚子笑再一次出現在這裏。但笛聲一轉，再次回到初始。曆史本就是如此，不停重複上演。
程水嵐不自覺地走進燕王府，燕王府正門不設守衛，隻有後院工坊守衛嚴格。她緩緩走進正殿，看到正殿上一位絕世美人在吹奏。聲音因為她的到來而中斷。程水嵐與她侍女突然意識她們的唐突。
“娘子，怎麼辦？”侍女程小蝶緊張地看著自家小姐。程水嵐示意成小蝶不要緊張。
“奴程水嵐，途徑此地，被娘子笛聲吸引，唐突叨擾，請小娘子贖罪！”程水嵐向坐於上位之女作揖。
“程水嵐，瀘州刺史程知節之女？”那位美人的聲音不似女子般柔弱，亦不像男子般剛強，更不像內侍一般尖銳。柔軟清透，優雅中帶著華貴感，如果隻聽聲音你分不清他究竟是男還是女。
“正式奴家！”程水嵐有些尷尬，但依然大方承認。
“既然已經進來，那邊坐下吧！”柔和迷人、宛如浮雲的美妙聲音，縈繞在程水嵐耳邊。
“姊姊音律過人，小妹被姊姊之笛聲吸引至此”程水嵐還要恭維，但李寬雙眉緊鎖。
“程家娘子，不要在稱呼吾為姊姊，某乃燕王李寬”李寬直接告訴程水嵐他的性別。
“啊！……”程小蝶與程水嵐同時發出不可思議的質疑聲。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燕王李寬，因為李寬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同齡人的集會。在傳聞中，她們對武聖王李寬的印象是丈二身長，虎背熊腰，滿嘴獠牙……。反正怎麼凶惡怎麼想象，而皇家之人也從來不曾特意描述李寬的長相。
“似乎很失望！”李寬看著二人震驚的表情。
“請武聖王贖罪，奴見到武聖王真容有些失態”程水嵐再次作揖致歉。
“吾之容能使程家娘子如此驚訝，倒是某失禮了”李寬敘述。
“不！不！是燕王太美了”程水嵐有些不知所錯。
“恩！太美？這可不是形容男子之貌”李寬語氣漠然。
“不是，是……”程水嵐是在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麵前之人是她所見過最美之人，但卻不是女兒身。不僅如此，還是在她圈內被妖魔化的武聖王。一時間大殿上半點聲音都沒有。
“程家娘子，對音律似乎頗為精通！不知程家娘子喜歡什麼樣樂器”李寬出聲打破這一刻的尷尬。
“奴隻會彈琵琶，對於音律一道遠不及燕王”程水嵐知道殿上美人是武聖王李寬時，想離開，但又有些不舍。不離開，又不合禮數。
李寬看出程水嵐的尷尬，微微一笑。這一笑，程水嵐頓時心慌，滿麵通紅，好在程水嵐麵帶冪籬，沒有被李寬發現。
“程家娘子若是喜歡，這本書送於汝。它記錄了異域音律，若有不明處，可來此處”李寬將案上書籍贈與程水嵐。
程水嵐與程小蝶半迷糊狀態出了燕王府，同時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