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也明白班布朗的意思,開始準備矛鉤。截斷的繩索被係在石壁上,細心的邵曉彬還留下反光標誌,以便回程時容易尋找。
失去繩索控製的艇瞬間加快了速度,順著水流的方向開始往前滑行,好幾次邵曉彬想用槳控製速度,都隻能輕輕一觸,艇早已滑出幾米遠。
“大家抓緊,水流越來越急。”邵曉彬皺起眉頭,奮力劃動船槳,盡可能讓橡皮艇靠著旁邊前進。雖然會增加艇身的磨損,但至少能最大限度控製住速度。
“看到瀑布就說聲。”丹增麵朝後麵,手裏緊握矛鉤。他要做的是,進入瀑布前將手裏的矛鉤準確鉤固好岩石。
此時艇上的每個人都緊張萬分,即使是經曆過暗河探險的丹增也沒能幸免。隻因為這裏的環境太過險要,而且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巨大落差,誰也不能肯定僅憑一條繩索能安然無事。
班布朗自然而然的牽住趙希琳的手,坐在艇裏,將腳穩穩踏勞。他還是沒舍得去看身後這位女博士的表情,隻在心裏祈禱。
趙希琳其實這時並不想牽著他的手,因為她覺得抓緊橡皮艇四周的固定繩會更安全。可班布朗的手是那樣有力,甚至隱隱覺得生痛,同時又能感受到絲絲溫暖。在這陰冷的地下暗河裏,或許這是更讓人安心的依靠。
瀑布隻在經過幾分鍾後就出現,沒有想象中的激流怒吼,唯有騰起的水霧顯示出落差。至少有十米,班布朗心中一驚。
十米的概念不能用現在所剩繩索來判斷,艇身在翻過瀑布時,如何才能不會翻轉,萬一翻轉時,怎樣才能保證艇上的人員不會掉落。班布朗沒有類似的經驗,他隻能大吼一聲:“瀑布!”
丹增快速將手中的矛鉤扔出,位置他早就鎖定好,兩塊巨大的岩石之間,就在石壁旁,三棱的矛鉤一掉落進去就被緊緊卡住。巨大拉扯力,使得丹增差點被拉出橡皮艇。
老馮在丹增身旁,一把將他抱在懷裏。同時邵曉彬開始反向劃水,一時間橡皮艇在水中左右擺動,如企圖掙脫束縛的遊魚。
班布朗也加入劃水的工作中,他們必須盡快讓艇靠到邊上,又不能用力過猛。
一點點的靠近瀑布,每個人心頭都沉甸甸的,一來是瀑布的落差,二來是至今還沒看到馬宏他們的蹤跡。很難想象在沒有繩索的情況,他們該如何應對瀑布。
“準備下了,再檢查一遍都捆綁好了嗎?”邵曉彬也沒底氣,嘴裏說著讓大家檢查,其實他自己是在不斷暗暗鼓勁。
班布朗這才回頭看到大家一眼,沒有恐懼,也沒什麼大義凜然,隻是多了一份平靜。大家都是知道危險還要來的,此時當危險觸碰到生命時,他們都很坦然,有時人拚的就是股子氣。
在艇上繞了幾圈的繩索被緩慢的放出,當艇伸出瀑布一米多時,班布朗有種快要飛翔的虛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