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濤又道：“守護自己，無非尋求自身強大，或托庇於人，這個世界，強大的力量，歸於群體而非個體，自身的強大有極限，隻能謀求權勢，必須時時刻刻經營，防止別人長計，每天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無關的事情上，太浪費了，很不好，我不喜歡。
“而若托庇於人，也差不多——若所托非人，看到我有價值，則將我利用完就丟棄。就算有極低的機會遇上所謂的伯樂，還是掌大權者，那對方知我有能力，能豈能任我坐擁才華而不用？必定逼我出手，又許下各種大富貴，或給權或給錢，胡蘿卜加大棒，不壓榨出我更多的才華，不消耗我更多的精力，絕不甘休，我如何甘心如何願意？”
林銳問：“怎麼就不願意？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如果能有幸碰上達官貴人賞識，不用太過辛苦，又能展現你的價值啊。然後既有‘安全感’什麼的了，也有錢了。”
“先不說有多少機率才會遇上這種好事，就算真遇到了，又能如何？每天花費大量時間聽人命令辦事，權勢再高錢財再多又有何用？‘試問金山堆等嶽，買得無常不來無’？”衛濤念了一句詩。
林銳心中一動，衛濤又道：“我所需要的，是‘私人時間’，我最喜歡的，是‘私人時間’。就算再高權勢之人，再富庶之人，也無法支付我想要的‘報酬’。最多能給我榮華富貴，不能給我‘時間’。”
“你要這麼多‘時間’幹什麼？”林銳問。
衛濤猶豫了一下，隻含糊地回答：“時間這種東西，有誰會閑少？私人時間，越多就越好。否則，就算有權有錢，沒有時間享受，也幾乎等於沒有。”
林銳隱約捕捉到了衛濤的想法，問：“你的理想是什麼？”
衛濤沉默了一會，臉色有些掙紮，然後道：“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試問金山堆等嶽，買得無常不來無？古今多少豪傑，縱然權傾天下又如何？既便功成名就題青史，既便萬民稱頌萬世傳，一朝埋入黃土，野狗都敢爬上墳頭撒尿。名傳千古又如何，後人記得或忘記他的名字，卻於他無真實益處。我所需，我所求，不過是長生而已。”
林銳恍然。
衛濤這家夥，不是精神失常，隻是野心太大。
世間奢望長生的人，數不勝數，但真正肯專心求取長生，將求長生真正而當成一個理想甚至當成事業去做，又有幾人？
別人隻是空談，或葉公好龍。
但衛濤，卻是真的去做了，很可能就是用大量的時間追求所謂的長生。所以，各種影響自己時間支配的事情都不願意去做。並且，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真正才能。
當然了，這種行為，本身就很不正常。
“你在修煉？練得如何？”林銳好奇問。
衛濤沉默，雙手攤開，伸出來，微微歎息，搖搖頭：“萬劫陰靈難入聖，古來神仙多騙人。”
林銳眼神一凝，盯著衛濤的雙手。
普通人絕對看不見，衛濤的雙手上，凝聚著兩團氣息。
但可惜……可惜，太弱了。
弱得這力量如果完全凝聚起來，也無法致於實用。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什麼人都做到這程度的。
林銳微微一歎：“萬劫陰靈難入聖啊……”
這兩團氣息，虛幻飄緲，無法化為實質，難以實用。
這力量，隻有衛濤自己能感應得到，其它人是看不到，儀器也難檢測出來的，無法證實給別人看，除非遇上了林銳這種強大神秘的存在。
簡單地說，這團力量如果全部凝聚並能完美掌控，足以改造自身幾十上百個普通細胞，而且隻是簡單強化改造，效果不比隨便塗點維生素E好到哪裏去，無法進行精細改造……凡人的意念不會那麼精細。
但是，人體擁有幾十萬億細胞，想憑著這種力量來增壽長生？或用這丁點力量來顯化“異能”？嗬嗬……
“延壽容易增壽難，想要真正的長生，在這地球上，怕是不可能了。雖然你練出了點名堂，但是，想要以此超脫，也幾乎不可能……”
林銳搖搖頭說著，突然心中一動，凝視盯著衛濤，就看到他的體內，有奇異的變化，一部份血肉器官，如同四五十歲的人一樣，老化得厲害，但有一些器官，卻蘊含著勃勃生機，仿佛少年兒童，充滿活力。
“這是……”林銳驚異。
這衛濤還真是不簡單啊。如果真繼續修煉下去，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增壽成功，長生延命。隻不過，機率不高而已。
“你修煉的什麼功法？”林銳忍不住問。
“古來神仙多騙人，不是假冒仙家，就是故意在典籍當中留下陷阱漏洞，要麼就幹脆不是修行之法，隻印證之法。所以都是自創之功。修煉幾十近百種，勉強摸索出一些門道，能意會，卻難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