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惜愛剛去酒樓上班,老板邱姐就把他拉到一個包間裏。“邱姐。這,這裏不行呀!萬一被服務員撞見了咋辦啊?”惜愛又羞又急的說。邱姐聽了就悄悄的笑:“嗨喲!看你想哪裏去啦!我,我是要跟你說件很重要的事情嘛。”
惜愛就憨憨的笑了,說:“吙吙。我還以為邱姐又心血來潮囉!”邱姐就在他胸脯上拍了幾下,臉兒紅紅的說:“呸!你龜兒子別想歪了,老娘是隻敢想不敢做喲!”惜愛就扣著腦殼問:“那你快說嘛。啥子重要事情?”
邱姐就嚴肅地問:“小陳。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在外麵幹了啥子壞事?”惜愛想了想說:“邱姐。我每天就在你這裏上班,晚上都回家睡覺的嘛。我咋個會幹壞事呀?”邱姐聽見包間外麵有人聲,就低聲地說:“你沒有幹壞事?咋個公安局的人來這裏調查你啦?”
“你,你說的是真的麼?我千真萬確沒有幹過啥子壞事呀!”惜愛有些急躁的說。邱姐說:“聽說公安局抓了些黑社會的小混混進去,他們把你都供出來了,你還不老實呢!”惜愛這才明白,一定是淑淑那夥小混混把自己扯進他們的團夥裏了。他也曉得這些天公安局正在清理黑社會團夥,抓了好多人。“哎呀!邱姐。我,我也會被他們抓進去麼?”他緊張的問。
邱姐拍著惜愛的肩膀,有點情緒衝動的說:“兄弟。你就放心嘛。有我邱姐在,他們不敢來抓你的,我在公安局裏有關係嘛。哦。晚上下了班,你跟我去那個人的家裏,跟他解釋一下,拉拉關係。邱姐保證你沒得事!”惜愛就感激地點點頭。
到了晚上,城市的天空飄起了細細的小雨。惜愛還沒有忙完廚房裏的活,淑淑就疾風火燎地跑進酒樓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說:“愛哥哥。快救救我啊!”
邱姐和那些廚師,還有其他的服務員都驚訝地看著他們。惜愛看了眼邱姐,又看了下酒樓門口問:“淑淑。出了啥子事呀?有人在追你麼?”淑淑也往門口看了一眼,才低聲的說:“公安局的人要逮我。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去坐牢呀!”
淑淑在大口地喘氣,臉色也嚇得緋紅,身子還緊緊地靠在惜愛的肩膀上,看樣子很緊張,很害怕。惜愛有些不知所措了,還是老板邱姐成熟老練些,她走到惜愛身邊低聲的對他說:“小陳。你還站著幹啥子,快帶著她離開這裏,找個地方躲起來嘛!”
“哦。淑淑。那我送你回家吧!”惜愛說。淑淑急忙說:“愛哥哥。我哪敢回家呀!他們曉得我住在哪個地方喲!”酒樓的人都曉得他兩個是戀人,就有人就給惜愛建議說:“陳師傅。你還是帶她去鄉下躲幾天嘛。”隻有哪個服務員小馨滿臉不高興,在心裏幸災樂禍的想:“這個小妖精,還是被警察抓去更好!”
惜愛就急忙脫掉工作服,把淑淑的手牽著就往停放自行車的地方跑。“快坐在後麵,我搭你去我的家裏。哦。也正好見見我爸媽呢!”惜愛說著,就往大街兩邊看了一下,街上的行人很少,有些冷冷清清的,但一陣警笛聲在遠處響起。淑淑驚慌的說:“愛哥。快走啊!警車朝這邊開過來啦!”
惜愛說:“淑淑。你坐穩點哈!”淑淑就緊緊地抱著他的腰,還把頭靠在他的肩背上。惜愛就使勁地蹬起自行車,穿過幾條黑黢黢的小街,飛速地跑過沱江大橋,往下遊的放生壩駛去。
莽娃漸漸老了,就很少有人喊他莽娃,年輕人都叫他莽叔,年紀大的就叫他老莽子,或者叫莽子老漢。那晚上他仍然坐在門口等兒子回來,目光呆滯地盯著細雨蒙蒙的夜空,手裏拿著那個繡花煙杆兒,時不時地在幹癟的嘴巴上咂兩口。“這個娃娃。都這麼夜深了,咋個還不回來喲!”
他喃喃地說,就聽見一陣自行車的鈴聲在遠處響起。“吙吙。回來囉!”他自言自語地笑了起來。惜愛的自行車很快就駛進了院子裏,他高興地站起身關愛地說:“吙吙!你娃娃也不撐把雨傘,身上都淋濕囉!整出病來咋個辦嘛!”
莽子老漢還想嘮叨幾句,一眼看見從兒子的背後跳出個年輕女娃娃來。而且,這個女娃娃就是那天把他趕出家門的李淑淑,是前妻李翠花的女兒喲!他就張著嘴巴看著那個女孩子,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惜愛牽著淑淑的手,站在莽子老漢的麵前說:“淑淑。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的,”但他一下子就不曉得該跟淑淑說啥子好,就摳著頭皮想。淑淑卻一下認出了莽子老漢,就驚訝地說:“哎呀!原來是你這個怪老頭啊!惜愛哥。你咋個把我領到他家裏來啦?”
“他,他是我表叔嘛。”惜愛說:“淑淑。他也是你的表叔呀!你就在表叔這裏住幾天吧!”他不敢跟淑淑說清楚,自己是麵前這個老頭兒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