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愛平時都是第一個到酒樓的,今天的確來晚了一點。“哦。沒事。我的自行車在路上爆胎了,修了一下。”他扯謊說,就朝廚房裏走。女老板跟在他身後說:“聽說你那個老爸在種菜賣。哎!小陳呀!以後你就叫你老爸把菜擔到這裏來嘛。我按高一點的價錢買,省的他在市場上去賣,也省的我天天去轉菜市場呀!”
“哦。我回去跟他說一聲。”惜愛說。
中午是廚房裏最忙的時候,廚師們各自忙著自己的菜品。服務員進進出出地端著他們準備好的菜品,去給大廳裏的客人上菜。惜愛剛剛炒好最後一個菜,就聽見大廳裏有人吵鬧起來。服務員小馨跑進廚房,驚慌地對他說:“愛哥。老板跟一夥吃飯想賴賬的吵起來了。你快去幫幫她嘛。”
平時有些人吃飯不給錢,都是他去擺平的,惜愛聽了就抓起一把菜刀,怒衝衝地跑進大廳,“是幾個小痞子。”他心裏說,就看見女老板正在和一夥年輕人拉扯著,還滿臉怒容的罵:“你幾個娃娃聽好了!老娘的男人是公安局的,哪個敢惹老娘,就把你們送去蹲幾天牢房!”
惜愛曉得女老板的背景,她的男人是個成天坐茶樓打麻將的賭棍,隻有一個她舅子的兒子在公安局,也是個幹雜活的小警察。
那幾個小痞子都穿著時髦的喇叭褲,其中一個是少女,也穿得怪模怪樣的。惜愛把手裏的菜刀“啪”地一下拍在飯桌上,怒氣衝衝地說:“哪個今天不給錢就想走路,老子這把菜刀就不認人!”
大廳裏的客人都緊張得站起來,望著惜愛那個魁梧結實的身子。那幾個小痞子也驚恐地盯著他,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再吭聲了。其中一個高個子,鼻梁上帶著一副墨鏡的,指著那個少女說:“你們叫大姐大付錢嘛!”然後打一個口哨,轉身就往外麵逃。
女老板急得大聲喊:“快攔住他們哇!”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攔。惜愛衝過去抓到一個手那小痞子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刀來,在他麵前亂晃亂刺,他隻好放開手,小痞子趁機轉身就跑了。
還坐在飯桌前的那個少女卻沒有逃,臉上有一種無所畏懼的表情。服務員小馨上前一把抓住她,“你別想跑。老板。愛哥。我抓到一個啦!”她大聲喊。“哈哈!我根本就不想溜哇!不就是一頓飯錢嘛。”
“那你把錢拿出來哇!”女老板說。“今天沒有帶錢,賒賬。”少女說。女老板就氣得大罵:“哈哈!我就曉得你幾個娃娃想在老娘這裏吃白食呢!老娘這酒樓從來不賒賬!你今天不付清這一桌子菜錢。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叫你家長拿錢來贖人!”
那少女聽了有些恐慌,臉上的紅暈像盛開的兩朵紅蓮花。“小陳。你還站著幹啥子?把她送到派出所去哇!”老板氣憤地說。惜愛一直在打量這個女孩,覺得她有些麵熟,像在哪裏見過似的,聽了女老板的氣話,就對那個女孩說:“走嘛。大姐大。”
女孩抬起頭望著他,那眼神裏有一種無奈,有一種哀求。惜愛的目光盯著她那雙有些迷離的眼睛,心裏猛地一震,一股親情般的情感在他腦海裏油然升起。“老板。算了吧!她這桌酒菜錢我先給她墊上。”說完就摸出兩張百元鈔票放在桌子上。
女老板很是吃驚地看著他,女孩也很驚訝地盯著那兩張鈔票。就連服務員小馨也不明白,她心中的愛哥為啥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而仗義疏財。
“那,小馨。你算一下賬。”女老板說完,就不高興地離開了。惜愛曉得她在生自己的氣,那兩張鈔票是昨天發工資時,她悄悄地給他的,說是額外的獎金。
小馨算好了賬,就收起那兩張鈔票,對惜愛說:“愛哥。我去把零錢找給你哈!”惜愛隻是點點頭,他還注視著那個少女,從她的眼神裏看得出,她對他除了有一種感激之情外,好像還包含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你咋個還不走?還想讓我送你去派出所麼?”他惱怒地說。女孩就站起身,一步一回頭的朝酒樓外麵走了。
晚上。惜愛忙完廚房裏的活,就脫下工作服準備回家。女老板在大廳門口等著他,對他情意綿綿的說:“小陳呐!今天是中秋節。你到我那裏去,一起吃月餅過中秋好嗎?”惜愛聽了有些吃驚,就故作驚慌的說:“哎呀!老板你不說我還忘記了呢!我媽叫我買月餅回去啊!我得趕緊到商店去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