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無數次地看著電視裏容光煥發閃閃發亮的明星發出驚羨的目光,心裏想著要變成和他們一樣優秀惹人注目的大人物。
姥姥在一旁拿著帶字的圖畫書,恨鐵不成鋼的敲我的腦袋:
“不要再看電視了,都六歲的大孩子了,準備好去上幼兒園吧。”
“可是上官村沒有幼兒園。”義正言辭的頂嘴。
其實是有幼兒園的,那時候上官村有一個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的學生叫杜小鐵。
一個女生叫小鐵感覺蠻奇怪的,據說是上一輩人覺得小鋼小鐵什麼的身體強壯不生病,和阿貓阿狗什麼差不多的意思。
在沒有找到工作或者嫁出去之前在家裏辦了一個幼兒初級學習班。簡單點說就是辦了所民辦幼兒園用自己半吊子的知識掙點小錢。
一天四節課,一個月十塊錢。
之後我去上過幾節課,後來因為實在待不下去了,被姥姥打著也要反抗說不去。
不是因為教的不好,也不是什麼奇怪的理由,隻是從心底的抗拒。
自從在第二天課上沒有聽杜小鐵的話和別的孩子一樣誇她長得漂亮,開始從那以後所有的小孩都開始疏遠我,說我是壞孩子。
多年以後,我終於明白一些人情世故的時候,才終於明白一個女生的自尊心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多麼的沒有底線。她慫恿那些小孩讓他們不敢跟我玩,說我的媽媽是和有錢人跑了,我是一個沒人要的私生女。再讓那些孩子回家和家長複述,於是所有的家長都不再是慈祥可親的鄰居了。
那個年代似乎“跟人跑”這三個字就是個魔咒,誰沾上誰就是萬劫不複。
就這麼用惡毒的語言編織成一張有毒的網,然後少不更事的我就一步步沒有任何防備的踩進去,被捕捉,包裹。
原因隻是因為我沒有說她漂亮。
姥姥一直以為這些謠言是深知我來曆的大人們一不小心說漏嘴的緣故。隻有我清楚的記得那個午後從杜小鐵房裏傳出的尖聲厲語。
“她簡末末就是一個屁大的小孩而已,小鐵,她的評價有什麼在意的,有那麼重要嗎?”
“媽…”拖著哭腔的杜小鐵,“可是那個死丫頭竟然當著那麼多孩子和家長的麵向我吐口水,你說我本來就是上官村最有希望考上大學的人,最後又落榜了。村裏的哪些人不是為了送來小孩順便看我笑話呢,現在又被當眾吐口水,你讓我的臉往哪放啊。”
“別哭別哭了,她讓你沒臉見人,那你也讓她沒有臉見人唄…就是…”猶豫不決地停頓。
“怎麼了媽?你既然有辦法為什麼還不趕快說呢?”
“我是覺得…簡家姥姥是個好人,咱不能為了個乳臭未幹的丫頭就把這陳年往事再提出來吧?”
“有什麼不能提的,她重要還是我重要啊!”越來越凶狠的哭鬧。
“好好好,你重要。”最終妥協。
“那你的辦法是什麼呀…?”
“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