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叫左染染2(1 / 1)

有時候會覺得時間漫長,好像是步履蹣跚顫顫巍巍的老者,拄著拐棍一步一個腳步踩在沙漠裏。

行走之後會留下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供後來者甄別和瞻仰。

那時候是十歲之前,每天繁重的作業和沒有人說話的孤獨時常讓我覺得壓抑和煩惱。

但有時候又覺得時間易逝,像握在手裏的水,無論你用不用力,它都會毫不顧情麵的逃走。

就像遇到簡末末之後,時間在快樂和可愛又可恨的習題中揮灑自如,在我來不及歎息的時候,我們就都已經十六歲了。

我實在不明白選學校報名這種事簡末末還是要靠別人。

回家的路上簡末末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雖然很用心的去隱藏著,但還是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比如她的眼神老是放空,走在路上就像一個人的世界。完全當路上沒人。她不開心想心事的時候就總是這樣。

我覺得有必要給她提點話題緩和一下氣氛。

“明天梵冰姐就會給我們發工資了啊。芥末末你會拿錢做什麼?”

梵冰姐就是莫梵寒的姐姐,莫梵冰。簡末末說她優雅高貴的像個仙女。

“拿錢花唄。能幹什麼。”簡末末走在身後發出悶悶的聲音。

“可是…總要有個想法知道自己想買什麼吧?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也不算。”

“什麼?”這句話怎麼聽著那麼奇怪:

“難道這不是你的第一桶金嗎?”

“算是也算不是。”她搖搖頭。

“什麼意思啊,說清楚了。真是。你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氣去哪了?死氣沉沉能不能不要婆婆媽媽的。”

最後一個尾音被女生擰在左臉上。

我捂著臉看她輕輕的笑了下,然後徑直走掉了。

“你說呀。”

“以後再說吧。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你怎麼這樣啊!太討厭了。”我從後麵小跑追上去。

“我就這樣。你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

看到和平常一樣生龍活虎耍賴皮的簡末末,我在心裏長舒一口氣。

簡末末是個挺難懂的孩子,所有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認為。因為你這一刻才給她下了這樣的結論,下一秒可能就要推翻再次從腦海裏搜尋別的詞語來形容她。

笑的時候像個無法無天不識人間疾苦的小孩,不笑的時候就是一個經曆萬千磨難眼神蒼涼孤寂的行者。她總是在這兩種角色裏反複徘徊,就連和她相處幾年的我也常常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簡末末。

和簡末末在自家門口分別,直到看見她懶散的背影漸漸融入消失於車水馬龍的街道盡頭,才捂著酸疼的腰回了家。

“回來了。馬上開飯。”媽媽正在做飯。

“好的。”

西紅柿炒雞蛋的香味由空氣傳送到鼻尖,我巴巴的湊過去:

“哎呀我的最愛。”

媽媽向身後張望兩下:

“末末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嗯,她非要堅持回家。我也沒辦法,是她自己沒有口福啦。”我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裏。

“可惜了呢。我今天還做了末末的一份。”滿臉的遺憾。

我安慰她:

“明天晚上吧,我一定把她拉來好吧?”

“那可說定了啊。”

“好嘞。”然後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媽,我後天要去格雅斯參加開學大典,所以明天把工資領回來就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又不差你的那點錢。這一個月怎麼樣?累不累。”

帶著暖暖的關心的話語,趕走了身上辛苦一天的疲累。

“沒事。我身體硬朗精力多著呢。嘿嘿…”

“嗯,我女兒最棒。”然後又舊話重提:

“明天記得把末末帶來,我給你們多做點好吃的。”

我歎口氣,這滿滿的母愛,真是比對親女兒還親。

“嗯呢。知道了。”

“好了好了,別吃了。等你爸爸回來我們就開飯,我再炒幾個菜。”用蠻力把我推了出去。

遭到冷遇的我站在廚房外錘胸頓足:

“我竟然失寵了啊!”

老媽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翻著鍋裏的勺子,唱起了嗨皮的歌兒。

罷罷罷,還是去看電視吧。

說多了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