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夏天裏所有的植物都像是在為初三的的孩子送行般綻放著清香,每一縷空氣都沾染上離別的氣息。
似乎每一年初中每個學校都會有這樣的一場離別,最終會以考試的形式帶走三年裏所有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悲歡離合。
簡末末坐在花圃周圍感歎人生百態,在自己的世界裏感歎別人故事裏酸甜苦辣。像個哲學專業的優等生。
“人類總是在曾經羨慕未來穗香,最後卻感慨曾經滄海,該抓住的不去抓,抓不住的卻要去用蠻力。”
我心中一激靈,正要評論,卻又聽她換了個鄙視的語氣:“還有一個月三年級就要離開這監獄了,你說他們每天這麼鬱鬱寡歡的是要去赴死啊?”
我…就知道,簡末末怎麼可能會去做哲學家,她明明就是個語言學的怪咖。
我卻是有些了解初三的孩子鬱鬱寡歡的狀態,相處三年沒有感情總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簡童鞋一樣沒心沒肺。
“我覺得,這一學期初三的學業肯定很重,到了要考學的時候了嘛。壓力大加上要與班裏的同學分離,心情處於低潮很正常的。哎喲我說你,能不能用個好詞,什麼赴死呀!”
簡末末顯然不同意,撇撇嘴不說話了。
學校裏的木槿花到處都是,紫色的花瓣在被切開的光線裏明媚動人,就連每一朵花覆蓋下的陰影都顯得觸手可及般的柔軟。
簡末末摘下一朵在手裏把玩,語氣隨意又自然:
“如果有什麼好事能讓三年級不再那麼死氣沉沉就好了。我還是挺喜歡他們出出入入這裏的,畢竟初三有很多學姐學長長的都很帥。”
這句話就像個咒語在心裏不斷回響,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分離開的音節敲打在耳朵上,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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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兩天後我站在學校的報刊架前都有些不可置信,簡末末成了預言家。初三的孩子真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圍著報欄喋喋不休。
簡末末肯定不會想到她的不值一文的願望竟然實現了。有一件事讓初三甚至是學校的所有學生都不再死氣沉沉的了。
這件事的主角就是她自己,和我。
報刊上巨大的白色紙張上麵一排紅色的字跡“同性優等生與差等生的戀愛指數”。下麵附帶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但是也能看出來是我與簡末末在麵館吃飯的一幕。
耳朵像是一個大的收音器,接收著外界投來的每一句質疑,好奇以及嘲諷。
“沒想到我們學校還真有同性戀出現啊,就是照片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