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空是用藍色蠟筆描繪出來的,陽光下萬物生長,生機勃勃。我激動的心和小孩子的風箏一起搖擺著。
見到簡末末的時候我的眉角狠命的抽了抽,她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色小體恤,黑色九分褲。我就納了悶了,就她那個頭還能買回來九分褲。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自己拿剪刀剪的。
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我對著她的褲子進行了一通華麗麗的吐槽,她一邊笑一邊顯擺著拍拍褲腿,說:
“左小朋友,你不能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呀。”
我:“……”
才沒有!
我不知道為什麼像我這麼個安靜呆悶的性子,在和簡末末第二次見麵時就那麼能說。我隱約記得那一天我們都在說話,沒有絲毫的尷尬感。
隻是在她說出“我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朋友”時,有些不相信。
“為什麼,按你的性格應該很招人喜歡才對啊。”
她誇張的擺著手:
“不不不,我從小到大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很少跟誰玩到一塊去兒。大部分時間我喜歡自己玩。”
我在腦中思考著她說的話的可能性,明明就是絲毫不怯場自來熟的樣子,為什麼會不喜歡交朋友。
難道…和我一樣麼?
“你為什麼沒有什麼朋友?”她突然問。
“……啊!因為…”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學習太好吧?”
“咦,你怎麼知道?”
“一看你乖乖的樣子就明白了,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暗地裏爭強好勝奮發圖強,學習能不好麼。”她搖頭晃腦的道破天機。
自認天下無敵。
我:“……那你呢?”
“我呀…”她笑著說:“你是學習太好孤獨求敗,我是錢太多招人嫉妒。哈哈。”
…我當時年紀太小,隻記得她囂張跋扈的氣焰,卻沒有聽出她語氣裏的自嘲和無可奈何。
聽她說這麼一句話我還開玩笑的諷刺了她一下。
直到初中機緣巧合的在一個學校一個班,我們更多的接觸以後,在我的威逼利誘和堅持不懈下她才說出她的童年。
雖然最後她說是自己編的故事騙我的,可是我又不傻,哪有她那麼熟悉的故事。
想想那些錢給她的枷鎖,讓她每天麵對自己並不喜歡的“家人”,我就知道她為什麼從來不心疼錢了。
或許有時候,她的花錢如流水與其說是揮霍,不如解釋為發泄,發泄心中潛藏的孤寂而已。
後來我們經常會有這樣的見麵,我有心事了就主動約她,她覺得無聊了就主動約我。——這話說的好像男女朋友一樣的曖昧,可是,我們都是上小學的女孩子呀。
初中還是和小學一樣的過,隻不過下課時站起來的次數自然而然的多了起來。
說起小學真的是別的孩子趕不上的耐心,說不上是我吹,全校的小孩都知道我從來不參加課外活動,除了上廁所買零食之外都是坐著或站著做題。
所有的老師在教訓別的調皮搗蛋孩子時都會順勢捎上我,導致更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了。
好學生拿我當敵人,壞學生拿我當壞人。
有時候上體育課我都會去找老師請假回班裏做題,真不知道有哪個小學生像我一樣不愛上體育課的。
可是,事實的緣由也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形單影隻站在偌大的操場上略顯尷尬,所以才不得不給自己找理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