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適合?”花放微眯著眼睛去看池小喻,極力掩飾著瞳孔裏的迷亂和不安。
“你想和我試?”池小喻覺得不可思議。他應該要怨她,惱她,恨她才是。
“是的,我想,我喜歡你。”
池小喻愣了片刻,輕笑出聲,“喜歡我?……我很榮幸,也很謝謝你。可……我想我們並不適合,我也……沒有勇氣去嚐試。”
“你還在生氣,怪我沒能阻止秦一琅,保護鬧鬧。可那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呢,你就一點兒錯都沒有?你知道我等了有多久,等你來給我一個解釋,哪怕是編的謊話也行……”花放說的很急,一把抓住了池小喻的胳膊。
驚訝了一下,池小喻恢複如常,倔強地掙脫了花放的手,譏諷道:“怎麼解釋?要我告訴你你的爸爸欺騙了我的媽媽,害得我家毀,害得我媽媽產後大出血而死,害得我爸爸活活氣死。嗬,這是多麼光彩的事情!”
池小喻看了花放一眼,見他又是震驚又是無措的失魂模樣,開始後悔自己的激烈,明明是不想牽扯到他也不想傷害到他的,可眼前這熟悉的遊艇,總是能讓她想起爸爸來,不可歇止的思念和憤怒就像狂風浪潮一樣,輕而易舉地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深呼吸,再深呼吸,池小喻盡量平靜地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說還是不說,也就那麼回事了。更何況,我很自私的利用你做了一些對你不好的事情,我是真的很抱歉,也是真的誠心的感謝……”
池小喻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花放拉進了懷裏,緊接著他的唇堵住了她剩下的話語。不想再聽,也不知道說什麼可以彌補那些她口中沉痛的不光彩。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管他做什麼,似乎始終無法拉近彼此的距離。他沒有籌碼,隻能賭她是不是有一點兒動心。
吻,不是甜蜜的,帶著些許心酸,是宣告,是企求,是挽回……
吻,沒有帶來狂亂的心跳,帶來了本能的抗拒,還有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感,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花放的心一瞬間跌進了萬丈深淵,挫敗地鬆開了她。
“對不起……我可以靠近鬧鬧,可我靠不近……你……”無力的眩暈奇襲而來,池小喻用力抓住欄杆,想要穩住身形。
真的不是不愛你,是真的沒有辦法拋棄一切過往和現今靠近你。怕自己會痛,也怕刺傷了你……隻怨自己愛你不夠深。
思緒就像黑夜裏的一潭死水,任憑誰如何推動也是無波無瀾,猶如身在雲海一般,渾身輕飄無力,連同周圍的一切也飄然遠去。還是沒能堅持住,池小喻如狂風吹朽木,一頭倒地。
花放抱著池小喻趕到醫院的時候,顏行一帶著池鬧鬧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花放……”是叫爸爸,還是叫哥哥呢?池鬧鬧猶豫不決,為難地抬頭看了一眼顏行一,略一思索,嘟著小嘴向著花放張開了小手。
此時此刻,叫什麼真的無所謂,重點是我願意擁抱你,那麼你呢?
花放愣怔了片刻,哀色盡散,隻餘了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欣慰與安然,也伸了手,將池鬧鬧抱了起來。
“消息很靈通。”溫柔和溫暖是給最親近人的禮物,諷刺刻薄則是留給敵人的最佳武器。花放如是對一旁的顏行一說。
“沒辦法,對手太不成熟,總是讓人不放心。”顏行一麵無表情的反唇相譏。
花放氣急敗壞,“你以為你就一定贏得了嗎?”
顏行一輕笑,“自己的機會自己利用,我從未搶過你的機會,當然,也不會讓你搶走原本屬於我的機會。至於成還是不成,看人心,看天意。想贏,就要守得住寂寞。”
花放疑惑的半眯著眼睛,也不再接話,與其和他在這裏浪費口舌,倒不如靜下心來想想以後,放棄不是他的性格,有挑戰才會有未來。
這一晚,池小喻病情反複,再一次發起了很重的高燒。這次她沒有胡言亂語,隻是靜靜地沉睡,蒼白的病房裏,安靜的可怕。
花放和顏行一兩人,誰也不肯離開,一左一右瞪眼守在旁邊,生怕一眨眼錯過些什麼。
池小喻睜開眼睛瞧清眼前場景的那一瞬間,恍惚的以為自己在做夢,費力地連眨著眼睛,試圖分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