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次聽聽40年前的警告(2 / 2)

對於這一觀點的爭論,激烈的反對派全盤否定。耶魯經濟學者亨利·華利克稱此書為“不負責任的一派胡言”,是以誇大其詞來嘩眾取寵,模型裏的許多變量設置沒有足夠的依據,“模型的數字完全來自作者的臆想。”溫和的學者則認為該書的觀點太悲觀,因為科學技術能為經濟持續增長的提供動力,提高地球的承載能力。其中一個論據是,書中曾預言,全球資源的枯竭將很快到來,但是20世紀末,世界金屬和礦石的平均價格下降了40%。這說明,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會在有些資源儲備減少的同時尋找新的礦產。

而關於所謂零增長,則是更複雜的問題,由於對一些特定語境的理解不同,許多爭論甚至成了雞同鴨講。

本書的觀點是,由於過去300多年來的一係列顯著的技術進步,人類已經把人口和經濟增長的極限延後了。但人口和資本的發展不僅已經達到了它的極限,而且已經暫時超過了地球能夠承受的極限。而解決之道是在“政治製度和社會製度層麵上采取均衡狀態”,具體而言就是即通過人口的出生與社會自由的動力學的平衡,使人口、經濟和社會發展維持在70年代初的水平並使之均衡運動,以保證人類的生存環境——地球生態不再惡化。這種對策被稱為“零增長”。

“零增長”理論一直被視為冒天下之大不韙,引起非議不足為奇,一些經濟學家認為,沒有經濟增長就會有經濟危機,給人類的生存造成同樣的危害,因而“零增長的對策”是不可取的。這可能還屬於經濟流派間的爭論。而發展中國家的一些學者則認為,“零增長”是新殖民主義的辯護詞。這種爭論一直延續到本世紀的“氣候談判”,也可見本書的影響力。

書中擔憂的是,人口和物質資本的擴張會逐漸迫使人類拿出越來越多的資本去應對由此產生的一係列問題。最終,由於太多的資本被用於解決這些問題而不足以支撐工業產出的持續增長。當工業出現下降時,社會也就無法支撐其他經濟部門的更多產出:糧食、服務和其他消費。當這些部門都不再增長時,人口增長也將終結。

既然增長並非唯一的手段,書中提出了一些變通方案,一是更加公平地分配財富,如果能讓全人類共享增長的成果,那麼人類社會根本不需要這麼高的增長就可以維持一種合意的物質生活水平。二是人類要約束自己的貪婪欲望,如果對增長速度加以約束,最終的崩潰可以避免的。歸根結底,還是要通過技術、文化和製度上重大、前瞻和社會性的創新來避免人類生態足跡的增加超出地球的承載能力。

不能肯定《增長的極限》是可持續發展理論的首倡者,但它確實是啟蒙者,書中提出的一些理論和概念已經被廣為接受,如生態足跡(是人類對於自然的總體影響:資源提取、汙染排放、能源使用、生態多樣性的破壞、城市化以及物質增長的其他後果等所有效果的總和)。

更重要的是,日益惡化的生態環境,令人覺得重溫《增長的極限》有必要。我一貫的觀點是,關於環保,各種觀點的爭論不足為奇,也沒有必要爭出是非對錯,重要的是喚起環保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