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笙早就預料到了寒畫影會這麼說,所以剛才那是為了能吃到這牛肉湯,才去幫左焱攔著陸欣顏。
聽寒畫影招呼鄭子焱去多準備些幹糧路上吃,蘇九笙想也不想,連忙端了碗到後堂又盛了滿滿一碗的牛肉湯,咕咚咕咚幾下就喝下了肚。
一刻鍾後,整頓得當後的四人,在闊別了黃掌櫃和店裏的夥計後,總算是按照原計劃重新上了路。
林間,雨水彙集而成的水泊靜靜的臥著,映照著在朝霞之下似戴金紗的萬裏晴空。重新上路不同於來時的冒雨前行,與幾人一同出發的還有山裏的山人,這時原本枯燥的趕路,多了幾分歡笑。純樸的山民操著山外人聽不懂的口音,時不時的,不知是從前還是從後傳來的一嗓子,往往就會引來所有人一齊合唱。歌聲蕩漾在山間穀中,夾雜著聲聲鳥鳴,傳入了幾人的耳朵。
陸欣顏嘴角揚著笑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坐在馬背上心情愉悅的打量著四周,感覺周身的一切都在歡快的跳動著,除了……寒畫影。
陸欣顏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寒畫影的身上。雖然說同寒畫影這人相處還不久,但打第一眼在賀仙樓見到這人開始就總覺得這人有些不一樣,總是那樣波瀾不驚的,沉寂的與年歲不符,靜下來時是一座冰山,笑起來時……就是一座難以融化的冰山。
陸欣顏正盯著寒畫影的背影出神,忽然就聽聲後有人喚道:“幾位貴人請留步啊……”,陸欣顏回頭看去,盡是昨晚那名老者被人攙扶著從後麵緩緩走來。
寒鴉也聽到了人聲,便勒住了韁繩,等老人走近後才問道:“老人家,您有什麼事兒麼?”
老人仰著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不知是感激還是激動的說道:“這雨能停都是多虧了幾位,你們就是我們們的救命恩人啊!”老者說著就準備跪下。
陸欣顏被老人的一番話說的是不明所以,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老人顫顫巍巍的欲行大禮,正準備阻攔,就見寒鴉即刻翻身下馬一把扶住了老人,說道:“老人家,您這是什麼話?這雨可不是因為我們而停的。”
老人搖著頭說道:“不不不,是你們,你們就是我們的貴人啊!”老人說著帶著身後的人有準備跪倒。
四人一時都不明白為何老人認定這雨是他們給停下來的,四人好說歹說才製止了老人欲帶著一群人要在這狹窄的山道上跪下的衝動。
“既然這樣,我看幾位也是遠道而來,就順便到我們那兒坐坐吧,也算是我們的一片心意啊!”
聽老人準備請自己四人去村裏坐坐,蘇九笙一想到有好吃好喝的不用啃幹糧,那是瞬間來了精神,剛想說句太好了,可還沒開口就給陸欣顏搶先了。
“老伯,不是我們不去,您看著大水剛過,村子裏損失慘重,我們現在去了不就是火上澆油麼?除了添亂還能幹啥?”
聽陸欣顏這樣說,寒鴉也點了點頭,“老伯,我們知道你們這是高興,可我們還有事在身,得連夜趕路實在不能耽擱,還請鄉親們能理解。”說著就見寒鴉嘴角微微揚起,十分抱歉的笑了笑。
寒畫影這張臉不笑時都能醉人三分,更何況笑起來了,這微微一笑中那莫名的親和力那是瞬間就博得了周遭男女老少的理解和同情。
“華叔,他們這麼著急,你就別強求他們了,讓他們走吧!”一大娘喊道。
“是啊,是啊!”此言一出瞬間引來了眾人的紛紛應和。
陸欣顏實在沒想到寒畫影這一笑居然有如此誇張的殺傷力,一時和其他二人一樣都是一臉呆愣的看著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村民們。蘇九笙摸了摸下巴,驚歎道:“咦,沒想到寒兄還有這方麵的本事啊!嘖嘖嘖,你說,這臉都長的差不多,為什麼用起來收效顯得差距那麼大呢?”
陸欣顏回頭用一種怪異的目光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蘇九笙,“你倆長的是挺像的,都是兩眼睛,一嘴巴,兩耳朵,一鼻子嘛。”說著陸欣顏忍不住笑了兩聲。
蘇九笙白了陸欣顏一眼,嘟囔了句,“懶得跟你說。”便把頭別到了一邊,不再言語。陸欣顏回頭看了眼似有些小情緒的蘇九笙,不由得好笑,笑歸笑了,但話說回來蘇九笙這張臉生的也算是出眾了,白淨的臉上生著一雙似暗藏春水的桃花眼,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幽默的話語也總能討來得女子的歡心,典型的江湖浪子,隻可惜這比較的對象沒找對,跟寒畫影放一塊兒的話……可能還是有些距離。
在寒畫影發動了群眾的力量後,華叔總算是打消了挽留幾人到村裏過夜的念頭,帶著鄉親們一直將四人送到了過河後的岔路口,從這兒開始,腳下的岔路,一條路往南一條向東,而四人要走的則是向東的那條。
看著華叔帶著人依舊站在那兒,寒鴉抬頭望了眼天,猶豫了片刻後翻身下了馬。
三人見寒畫影幾步走到了華叔麵前,將其有意無意的拉出了人群,然後悄聲在其耳邊說了什麼。寒畫影邊說著就見華叔的表情是愈發驚訝,寒畫影說完,緩緩問了句“明白了?”,華叔已經是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兒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