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顏一溜煙的跑回了住處,大腦未經思考的就從窗戶翻進了蘇九笙的房間,把正在窗邊打瞌睡的蘇九笙嚇了一跳,一臉驚悚的看著從窗戶進來的陸欣顏。
“放著門不走你走窗戶窗戶幹嘛?還有,你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是怎麼一會事兒?”蘇九笙問道。
陸欣顏皺著眉頭看著蘇九笙道:“別管這麼多,先給我倒杯水來,渴死了。”
蘇九笙取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遞到了陸欣顏手中,陸欣顏幾口喝幹了茶,把茶杯往旁邊一放,轉頭就問蘇九笙:“刀呢?”
“我這兒看著呢。”說著指了指懷裏抱著的刀。
“你去過敖府啦?”蘇九笙問,陸欣顏‘嗯’了一聲,“那情況如何?”蘇九笙又問。
“不出我所料,敖天就是那個找你偷刀的人。而且我懷疑,敖鋒也是他殺的……”陸欣顏一臉嚴肅的答道。
“啊?如果真的是這樣不就成了賊喊捉賊了嗎?這又是為了啥啊?”
陸欣顏白了蘇九笙一眼道:“這你都還不明白麼?都是為了這把刀!而且我敢肯定的是,敖天現在得知了,我知道他偷刀並買凶殺人的事兒,殺我倆滅口是他下一步必然會做的事情,而且……”
“而且啥?”蘇九笙忙問,陸欣顏看了眼蘇九笙道:“而且我剛才從敖府回來的一路上都一直有人在跟著……”
“啊?那我們現在還不趕緊跑路啊?”蘇九笙駭然。
“走?你現在往哪兒走?城門早就關了隻有到後天早上百花節結束後才會再打開,除非你有禦賜通關文碟,不然你哪兒都別想去。”陸欣顏冷笑一聲答道。
“那怎麼辦!如果敖天的人都能血洗黑龍堂上下,殺我們倆不更加是小菜一碟?難道我們就在這兒幹等著嗎?”蘇九笙有些急躁。
陸欣顏沉思片刻沉聲道:“我看未必,就算他敖天的人再怎麼厲害,但這賀仙樓也非等閑之地,更何況敖鋒生前俠肝義膽結交不少,想為他報仇的人不差他敖天一個,就算借他敖天個膽也不敢在這兒隨便動手,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們哪兒都不用去就呆在這兒就行了?”蘇九笙反應過來,“也不是一直呆在這兒,熬過今晚,明早百花節乘著人多離開,等後天百花節結束就趕緊離開炎都。”陸欣顏說道。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說著,蘇九笙輕輕歎了口氣。
時間已過了亥時,城內的多少酒館卻是鶯歌依舊,哪怕已是杯盤狼藉,人仰馬翻,卻仍有那麼幾分要放歌縱酒通宵達旦的意思。
而在燈火未照及之處,一穿著玉色錦袍的身影獨自走在這條陰暗的小巷中。
剛打完更的更夫與這人打了個照麵,雖沒看輕長相,但就憑這身兒打扮,更夫心想‘估計不是剛從哪個姑娘的閨房中出來,就是正要往哪處去吧’,一時間更夫心內心感歎萬分。
不過晚上打更時這樣的人見的多了也不足為奇,想著爐火上還溫著的熱酒,更夫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匆匆與那人擦肩而過。
走出幾步,更夫卻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從剛才到現在至始至終都未曾聽到那人的半點腳步聲,更何況這腳下再往前直著向下就是死路一條,每次打更到這兒都得走個來回,那人穿成那樣能往哪兒去?
想到這兒更夫隻覺得後背一涼,手不由的微微發抖,口中不自覺的念了句神仙保佑,然後提起手中的燈籠一點一點的轉過身,準備看看身後,而就在這時,一陣冷笑從黑暗中隨風傳來在更夫的周身打了個旋兒然後義無反顧的紮進了他的耳窩裏。
更夫十分清晰及清楚的聽見了這聲讓他如墜冰窖的笑聲,他驚恐的望向黑暗中,四處搜尋,而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更夫的嘴唇在顫抖,接著隻覺渾身上下一軟,‘啪噠’一聲手中的燈籠掉在了地上。
更夫發出了一聲怪叫後頭也不回的亡命般逃走了。
片刻,黑暗中,一隻手拾起了橫倒在地上的燈籠,在裏麵的火油還未將外麵的罩子燒著之前,輕輕的將火光吹滅了。
巷子重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更夫想的沒錯,這條巷子不光是條死路,也是炎都繁華交織間的陰影,而敖府的繁華卻與這兒隻有一牆之隔。
當然這也是為何分明是條啥也沒有的死胡同卻依舊需要來這兒打更的原因,然而這個原因更夫卻從未想到過,哪怕他已在這繁華旁走過了無數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