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九笙看到這幅畫麵,隻怕也會感歎一句,枉我九爺風流倜儻,卻比不過自己的兄弟。
此刻的蘇九笙仍是昏迷著,不過陸神醫已經看過,並無大礙,隻是不知是何原因卻一直沒有蘇醒。
蘇九笙被寒鴉平放在地麵,昏迷中的蘇九笙卻是是個英俊男子,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所有不羈放蕩都驅散幹淨,留下的是一抹堅毅剛強。
不知為何,在這樣一片荒原,蘇九笙原本平靜的麵龐突然微微顫抖,他緊閉的眼角悄然流出一滴晶瑩。
不多時,這個從來都是灑脫的男人竟已是淚流滿麵。
萬般思緒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他困惑,他不解,他猶豫,他悲傷,他不知道是因為巨龍的身死還是因為世事的無常,他不知是因為藏在角落的孤獨還是歲月漫漫的彷徨。
他什麼都不知道,卻莫名的流下了滿臉的淚水。
當陸欣顏回頭望向蘇九笙的時候,隻驚訝的看見了一個哭成淚人的蘇九笙。
後來某一天,當陸欣顏跟蘇九笙談起這件事的時候,隻聽他罵道:哪個東西搞老夫,趁老夫在睡覺,毀了老夫的一世英名.......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這種美景是這片荒原獨有的。所幸在場幾人都能體會到這種美,隻有丸九抓耳撓腮,想不清楚這些人到底對這個大漠有什麼好看的。
事實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人生來就是孤獨的個體,在孤獨中生長老去,和萬事萬物一樣。
這種孤獨又是你難以發現,因為你認為你有很多親朋好友,你有很多興趣愛好,可是,在某個雷聲大作的沉沉黑夜,這種孤獨也許就會像一條小蟲子,緩緩爬到你的腳麵,再到你的身上,直至全身,這是一種像是奇癢難耐的孤獨,它無跡可尋,卻又無處不在。
在這樣一處荒原,沒有時間,隻有一輪不落的紅月。
天是紅的,地是紅的,就連石頭也是紅的,你看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色彩。無數礫石湧起,宛如凝固的洶湧波濤。
陸欣顏舉目眺望,這茫茫荒原,又如何尋得到這八荒神鏡呢。
眾人繼續前行了幾日,直到耳邊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
“是馬蹄聲!”
陸欣顏將身子伏地,稍一分辨,就立刻確認了這是馬蹄聲。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來的應該是帝王家的人或是公孫南風。”陸欣顏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深沉了許多,“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隻見丸九道:“我來,這個我拿手。”
它從寒鴉身上跳了下去,兩個爪子像是兩根鐵鏟一樣,即使這土地極為堅硬,丸九仍然是給它鑿了個深坑,坑坑窪窪的大坑足以容納他們幾個人,寒鴉又搬來一些石頭堵住坑口,使得這個大坑更為隱蔽。
倘若沒有人靠近,伸頭去張望的話,應該是發覺不了他們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