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永慶點頭,王學積站起來,“北莊在鎮裏一直是先進,王書記帶領大家夥努力,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也離不開鎮裏領導的支持,鎮裏的領導到了北莊,就象到了自己家一樣,今天第一次與文主任坐下,希望文主任多關照北莊,咱們兩好成一好,明年北莊還得爭取當先進!”
這人說話也挺中聽,村裏的幹部還是有些水平的,文光鬥喝完酒,暗自琢磨。
他放下杯子,剛吃了幾口菜,會計又站了起來,非要單獨敬他一杯不可,接著兩個村委委員見他喝了會計的酒,也都要來敬酒。
喝完五杯酒,文光鬥感覺自己還沒吃幾口菜,他見卞文生又站起來,忙說道,“卞書記,你先坐下,我有話說。”他拿起桌上的煙點著,見他說得斬釘截鐵,卞文生前年剛選上來,還不是那種農村的老油條,又坐了下來。
文光鬥笑著說,“今天中午喝得非常痛快,五杯了吧?”他一手夾煙,一手拿杯,“服務員,上大盆!”
王永慶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孫萬三與王喜祿等人對視一眼,“文主任就是豪爽,痛快!”
小鄭笑道,“這點小破酒還在我們文主任眼裏?”
王偉英上來問道,“多大的盆?”
文光鬥朝小鄭說道,“你去看看,兩斤就行。”小鄭得令,笑著走了出去,一會功夫,他就拿著一個不鏽剛盆回來了。
“開兩瓶銀樽。”文光鬥大聲喊道,王永慶看看他,皺皺眉。
“咕咚咕咚”,文光鬥把打開的兩瓶白酒都倒了進去。孫萬三看著他,王喜祿也看著他,卞文生擔心地說,“文主任,我就敬一杯。”
王偉英站在一旁有些擔心,“文主任,”她又看看王永慶,“王書記?”
王永慶笑道,“文主任能喝八碗,年輕人,不多。”
文光鬥站起來,把盆端在手裏,眾人都瞪大了眼睛,活了四五十年,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一口喝幹兩斤白酒。
文光鬥看看大家,“今天喝得很高興,北莊的兩委成員全在這了,幾個老哥今天也過來了,王書記雖然感冒了,但跟我們一樣,喝的全是白酒,這是什麼?”他問道。
不等眾人說話,他馬上回答,“這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情義,”他掃了一眼王永慶,“王書記喝了兩杯了,剛才又陪著喝了幾口,他感冒了,不能讓他再喝了。”
王永慶笑道,“文主任理解就好,那我就不喝了。”
他話音剛落,文光鬥馬上說道,“酒不能浪費了,這杯酒我替王書記幹了。”
王永慶聞言臉色一變,不等他反應,文光鬥抓起他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半,“白開水?!”
王永慶剛才還笑容滿麵,現在被揭穿馬上臉若冰霜。
文光鬥也不看他,見眾人也是一臉尷尬,大聲說道,“我剛參加工作,家裏老人就跟我說,工作實實在在的,做人更得實實在在的,你對人實在,人家才能對你實在,偷奸耍滑,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王永慶抬起頭來,剛要說話,文光鬥馬上壓住他,“不實在怎麼辦?不實在就得讓他補上!”
還沒等王永慶反應過來,他左手一下把王永慶的頭按在椅子靠背上,右手拿著一盆白酒就往他嘴裏灌去。
王永慶上了年輕,本身個子也矮,在一米八的文光鬥麵前隻有喝酒的份,他喘著氣,咬著牙,文光鬥一捏他的腮幫子,他馬上又張開了嘴。
眾人都看呆了,他們幾時見過王永慶被人按倒灌酒?就是說句不好聽的話,王永慶一看他們,他們都得趕緊陪著笑臉解釋。
等王學積反應過來要去奪下他手中的盆時,兩斤白酒,除去灑在衣服上的、流在臉上的,讓文光鬥給灌進去了一大半。
文光鬥放開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豬蹄啃了起來,王永慶嗆得直咳嗽,眼淚、鼻涕、唾沫直往外冒,王偉英趕緊遞過幾張餐巾紙來。
王永慶也顧不得擦了,破口大罵,“你個小鱉犢子,你不想活了?”他又咳嗽起來,胃裏也火燒火燎。
孫萬三看看文光鬥,“王書記,出去吐出來吧!”
王永慶站起來,還沒等邁開步,腿一軟,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把酒換成水文光鬥早注意到了,他故意不說,要的就是最後給他致命一擊。
還沒等另外三個村書記發揮,“導演”就不行了,文光鬥看著幾個目瞪口呆的“臨時演員”,平靜地問道,“主食吃點什麼?”
雖然王偉英百般推托,最後文光鬥仍然堅持把賬結了,小鄭趕緊去發動車,看著公路上的車來車往,他站在偉英飯店的門外,扯開嗓子吼了起來,“我雖然留學在東洋,沙家浜畢竟是故鄉,這偉英飯莊毫無印象,也不曾見過這裏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