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分虎氣5(2 / 2)

正月十六上午,季允祥上午沒過來,他不在,文光鬥就感覺很放鬆。約摸快九點多,邊疆走進來,他隨意地翻著朱玉濤桌上要傳遞的文件,“走吧?”

文光鬥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朱玉濤,“我跟張局和譚局請個假。”

邊疆笑著說,“請什麼假?!張局也去,鎮裏的中層都去!”他又補充道,文光鬥這才恍然大悟。

但他還是打電話請示了一下張德亭,張德亭在辦公室,卻說中午有事,而譚俊傑答應參加,讓通知小鄭準備車,讓張平先把參加的兩委成員都拉過去。

有的機關幹部沒有車,就會去蹭交通所、派出所等雙管單位的車,見安排妥當,文光鬥囑咐了朱玉濤幾句,自己開著麵包車,拉上邊疆和李鬆波,又叫上唐桂森和沈興國,一起前往海坡村。

邊疆坐在副駕駛位上,幽幽地說道,“人家張局精明啊,不趟這渾水。”

李鬆波笑著說,“李鎮長也不去。”

邊疆卻不再接話,車裏一時無人說話,陷入一下寂靜。

沈興國打破了沉寂,“今天餘德海也請了一些村長過來,來了你不能不管吃飯吧?估計中午就海坡村的那個飯店都盛不下,”他轉頭看了看後麵,“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人心地不善,好愛幸災樂禍,文光鬥從開始對他的印象就不好。

唐桂森把話接過去,“今天鎮裏的站所長基本上都去吧,我們大家都不能空著手吧?東片靠海這些村的書記、村長肯定也都到,七八桌是有吧?每人拿三百,老林還是有賺頭!”他是財政所長,什麼時候都願意給人家算一算錢。

他一停頓,“餘德海請的這些人我也算進去了,嗯,擠一擠也坐下了。”

邊疆說道,“去年孫主席還來過,今年估計不會過來了。”

沈興國看看文光鬥,解釋道,“就是政協的孫主席,以前在我們南河幹過黨委書記。”

聽著大家的議論,文光鬥感覺到現在的海坡村就是個風暴中心,他想著林成元平時豪爽的模樣,無端又想起了林靜,心裏有些擔心。

這幫人幹坐著也沒事,又議論起來。

唐桂森笑著擺活起來,“你說,同是一個村的,都是一個老祖宗,鬧什麼鬧?”

李鬆波想想說道,“聽說餘德海以前是打漁的?”

邊疆接過話去,“以前都窮得叮當響,家裏都連條褲子也沒有。海坡村有姓林的,也有姓餘的,姓林的能多些。村裏的老百姓有打魚的,也有曬鹽的,原來窮,說的不好聽,就是漁花子和鹽狗子,現在打漁的也可以,但趕不上曬鹽的,漁花子還是漁花子,鹽狗子卻成了鹽老板。”

聽他說得風趣,大家都笑了起來。

文光鬥邊開車邊問,“那姓餘的打魚,姓林的曬鹽嗎?”

邊疆笑著說,“也不一定,當初九十年代,你看我這腦子,忘了那一年了,當時承包鹽田,鹽價正是底穀,林成元作為村裏的書記帶頭承包鹽田,給孫書記也就是現在孫主席解決了大難題。”他接著說道,“承包鹽田的有姓林的,也有一部分姓餘的,當然,村裏也有姓林的去打魚,你總不能因為人家姓林就不讓人家出海吧?”

眾人又笑起來。

李鬆波歎口氣,“看著是個好村,其實矛盾挺深,有家族矛盾,也有利益衝突,還有書記和村長的矛盾,現在有些痞子也參與進來,難搞啊!”

文光鬥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大家議論,當麵包車開進村裏時,沈興國指指村外,“往東開,在靠海的鹽場那。”

鹽場都在村外,他一加油門,汽車駛向村外。

越是經濟發達地區,一些傳統的習俗更容易恢複。汽車還沒駛到鹽場,文光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最遠處,一幅幅方正的鹽田延綿遠方,伸向大海,看不到頭;近處,紅旗招展,彩旗飄揚,鑼鼓喧天,秧歌成群;再近處,正中的主路上擺滿了紅紅的鞭炮,一掛掛的鞭炮橫豎擺成一幅幅正方形的鹽田模樣,至少綿延出去二百多米,路邊的煙花更是不計其數,一個個整齊地摞在路邊,路的盡頭,卻是一個巨大的石頭香案,兩邊堆了兩大堆巨大的鹽垛。

唐桂森笑道,“沒見過吧?這是有講究的,叫開門紅!光鞭炮錢今天就得這個數!”他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千?”

“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