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鬥與程英傑也走下車,文光鬥看著衣謹穿著高跟鞋帶著於潤兒去洗手間,他馬上明白過來,鄉下的墳塋地一般是在荒涼之處,荊棘叢生不說,路況也差,穿高跟鞋肯定不會適應。
兩人點著煙,文光鬥問道,“衣處長沒再找一個?”
程英傑強忍著疼笑著說,“大美女吧?”他話題一轉,“老板跟她很熟,我也見過幾次,沒聽老板說過,如果再婚的話,應該到男方家過年啊!”
聽他提到季允祥,文光鬥馬上想起還沒給季允祥打電話彙報,他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季允祥的電話,“季書記我們已經到了龍城服務區,路上平安。”
季允祥說道,“好,知道了。”他接著掛斷了電話。
文光鬥想了想又給譚俊傑打電話彙報了一下,譚俊傑卻說,“老板知道了嗎?好,我跟老板一會過去。”文光鬥暗想,難道季允祥要親自到南莊去迎接這位衣處長,季允祥可從來不注重這些虛文縟節啊!
“程哥,到龍城繞個道,我去買雙鞋。”文光鬥吐了一口煙說道。
程英傑反應也很快,“嗯,買吧,南河的商鋪現在基本都關門了。”
兩人抽完煙,衣謹和於潤兒也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四人上車,車子飛快地駛出高速,往龍城市裏疾馳而去。
車子經過龍城汽車站,文光鬥發現這裏的人流量比平時大了幾倍,人們大都肩扛背挑,帶著大包小包,不同的是有的已經回到了家鄉,有的正在坐上返回家鄉的汽車。
路兩邊的商鋪大多也都關門歇業,大門上也都貼上了春聯和福字,政府單位也都掛上了嶄新的國旗,處處洋溢著新年的氣氛。龍城百貨門前還是人來人往,人們往外搬著東西,臉上卻大都是急匆匆的表情。
文光鬥見停車位太緊張,程英傑靠著路邊停下,他轉頭對衣謹說,“衣處長,您稍等一會。”
衣謹笑著說,“好,你有事先忙。”
文光鬥馬上跑進龍城百貨鞋帽專櫃,也不計較價錢,根據身高大致買了一雙女式運動鞋和兒童運動鞋。
待他拿著兩個盒子再跑出來,他看看手表,用了不到十分鍾時間。
於潤兒正趴在車窗上注視著窗外,車窗上起了一層霧氣,她調皮地在窗上寫了幾個字,“臨陽—龍城—南河。”她是把這當作了公共汽車。
當文光鬥上車把鞋遞給衣謹時,衣謹有些愣,她打開盒子,馬上明白了文光鬥的心思,她的麵容有些感動,“小文,謝謝你。”
文光鬥看著她,“衣處長,您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買鞋大半是出於工作責任,而裏麵也夾雜著對衣謹的好感,文光鬥感覺到自己好象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高興、愉快。
“於潤兒,快謝謝叔叔。”衣謹看看比量著新鞋的於潤兒說道。
於潤兒拿起鞋,“耐克?龍城也有耐克?”
小孩子的一句話文光鬥並沒有計較,“國內的運動品牌,龍城都有,潤兒,你穿上試試。”
“別叫我潤兒,我叫於潤兒。”一句話說得文光鬥有些尷尬,他本想拉近與於潤兒的距離。
衣謹批評道,“於潤兒,怎麼跟叔叔說話?快跟叔叔道歉。”她的臉色依然平靜,象一泓秋水,波瀾不驚。
文光鬥趕忙說,“別,我喜歡於潤兒。”這句話倒不是作假,他從心底裏有些喜歡這個聰明但有些驕傲的小姑娘,“好,那以後我就叫你於潤兒。”
於潤兒把鞋在腳上比量了一下,“正合適,叔叔你怎麼知道我穿這個號碼?”
文光鬥逗她說,“你剛才睡覺我用手量了一下。”
於潤兒驚訝道,“我媽媽的你也量了嗎?”一句話讓文光鬥無話以對,衣謹卻仍是那幅恬靜的樣子,“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於潤兒專心地看著腳上的鞋不再說話,程英的車飛速行駛,當他一鳴笛,文光鬥再抬頭一看,車子已經駛進南莊村。
南莊是南河最早進行村級規劃的行政村,大街上房屋排列整齊,村裏已經打起水泥道,這在龍城是不多見的,文光鬥不由又想起上次與張平來拉羊時,村裏會計不陰不陽的臉,想起那個自己都見不上的王玉堂。
車子在一處大門前停住了,大門刷著錚亮的黑漆,門上也貼上了紅紅的春聯,大門前頭還停了一輛豐田越野車,程英傑低聲說,“老板到了。”